“吃吧。”楚誉给她拿筷子和勺子,“其实我喜欢面里加点醋。”
说着,他取过桌上的醋瓶,往面里倒了许多。浓浓的醋味,看得宁悦牙酸。
“要来点?”见她一直盯着瞧,他问。
宁悦忙摇头拒绝:“不用,我不喜欢。”
楚誉放回醋瓶:“我以前也不爱,后来,我妈妈带着我尝了一尝,真好吃。”
宁悦的视线不由自主瞟向醋瓶,他替她拿过来,“不骗你。”
她没阻止,他手一偏,稍稍倒了一点,“多点还是少点?”
“少一些。”
他就立马收住。
宁悦迟疑着下筷,明明是素面,偏偏吃出了肉味,酸酸的味道,十分开胃。
意外的好吃。
“挺好。”她嘴硬,故意绷着脸,手下的动作却越来越快。
楚誉没拆穿,低头吃面。
吃完,浑身舒畅。
大冬天的一碗热汤面,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
“接下来去哪儿?”宁悦主动问。
楚誉惊讶,嘴角的弧度压也压不住,“带你走走逛逛?”
跨过门槛,有两节台阶,宁悦没注意,被绊了一下。重心不稳,她慌乱中找寻平衡点,一双手却牢牢锁着她的腰,左手一股温热。
掌心贴着掌心,紧紧相握。
楚誉扶住她:“小心台阶。”
宁悦垂眸,视线里是相扣的两只手。
她的左手,他的也是左手。
掌心的温度无端让人眷恋。
宁悦站直,楚誉很快松开,两个人回到最初最礼貌的距离。
“在台阶上磕一跤可是会破相的。”他看着她说。
宁悦却是脚下差点又一空,思绪翻涌。
许多年前,也有这么一个人牢牢的扶过摔倒在地的她,对她说了同样的话。后来,他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将她送回了病房。
而那时,她的目光所及都是黑暗,她看不见他,也从不知晓那个温声安慰她的少年是何模样。
一阵恍惚,耳边又是楚誉低沉的嗓音,“走路不要走神。”含着笑意的声音,很温暖。
带过一抹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宁悦猛地侧过头,盯着他。
“怎么?我脸上开花了?”楚誉摸了摸自己的脸,开玩笑,“还是……突然发现你其实挺喜欢我的?”
一点都不正经的话,宁悦眨了眨眼睛,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天还没黑呢!”
楚誉赶紧跟上:“白日做梦也挺好,好歹有梦。”
一个下午,他带着她走了许多小街,看了许多她从前在北京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傍晚,他们先去局气取号,等丁琦微过来一起吃饭。
在德云社边上的局气,人很多,丁琦微匆匆赶来,两个人刚上桌。楚誉将看了许久的菜单递过去,他排队等位时预先跟服务生订了只鸭,正交代怎么做鸭架。
“小悦儿。”古古怪怪的卷着舌头,丁琦微凑过去跟宁悦咬耳朵,“你呢一直是独立惯了,习惯性靠自己。你之前怎么说来着,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和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是吧?”
宁悦端起茶杯喝水,在桌下反踹她。
“踹我也没用。”丁琦微咬着牙齿,“我还是要说,偶尔有人依靠,其实感觉不赖!不试试就永远不知道哦。”
脚背被人踩住,她倒吸口凉气。
“怎么?”楚誉回头问,关切的问。
丁琦微强装淡定:“没事,我们在思考人生。”抖了抖自己的腿。
宁悦松开脚,憋不住的笑。
点完菜,丁琦微收到微信,临时开会,必须立即回去。
“靠,替我多吃点。”匆匆拎起包就走。
宁悦都来不及把包里的零食塞给她填肚子:“真忙。”忍不住感叹。
少了个人,楚誉又招来服务生改菜单,确认完菜单,他才说:“很多时候,我比她还忙。”
话里有话,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