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归海风行跟着云飞扬到厨房里,靠在冰箱上,看他做猪肝菠菜粥。这一两年来,两人聚少离多,每次见面都恨不得变成连体婴摽在一起。
“居然是猪肝?救命啊……”归海风行闻到了味儿,扶着额头,暗暗叹了一声。
云飞扬用勺子在锅里搅着,不时舀起一勺看看,“这个补血!乖,听话,一会儿要全部吃完哦。”
归海风行苦着脸,“哦。”
云飞扬瞧着锅子,突然说:“风行,昨晚我们在小山面前抱来抱去的,你说,他会不会看出什么?”
归海风行咳了两声,笑眯眯说:“……不会吧。”
“还是要小心一点,”云飞扬没有回头,“我家里人现在肯定不能接受。不过反正我也不怕了,我就是不结婚,看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拖到三四十岁,小山云月应该都结婚生小孩了,那个时候再告诉他们,想必他们不接受也得接受。”
归海风行抱着手臂,“你就不打算给我一个名分?”
云飞扬抽空扭头白了他一眼,抬起左手亮出无名指,“看看看,戒指在这儿戴着呢,你还要什么名分啊?这都让你睡了多少年了,我要是能生,孩子也有几个了吧!你还不知足!”
归海风行噗的笑了,忍不住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在他脖子上亲来嗅去,“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劲儿,你说谁能知道在外面像个白衣谪仙一样的云总,私底下满口荤话?”
“呸。痒。”云飞扬抿嘴笑,反手摸摸他的脸,“在你面前我装什么装?难道归海总还跟我装正经?”
归海风行的下巴搭在他的肩头上,若有所思道:“其实我觉得亏欠你很多。我想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还盛-大婚礼呢,”云飞扬不以为意,“你在贞正集团是个什么地位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把我们的事情昭告天下了,谁还会尊敬你啊?别傻了。我不觉得你亏欠我,我倒觉得我有很多事情还是做的不好,亏欠了你。……放心吧,我对婚礼没有执念,咱们早就已经有过婚礼了不是吗?……对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归海风行直起身子,吻他头顶的可爱发旋,“说。”
云飞扬关了火,把勺子放好,回身搂住他的腰,认真地望着归海风行的凤眸,“我只希望,我们是对方的唯一。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爱上其他任何人,我只爱你一个。我也要你这样对我,必须。”
归海风行听完就笑了,“……这正是我想对你说的话。飞扬,你该知道,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从第一眼见到你,我这辈子就被你套牢了。……我早就是你的囊中物、看门狗、裤下臣,你不要我都不行!皇上,你还不快点赏赐微臣一个吻。”
“噗……”云飞扬甜蜜地笑了,环住他的脖子,“朕准了……”
余音消失在唇舌缠绕的水声里。
云飞扬心中感到十分幸福和满足,鼻子有点酸,眼眶也有点湿润。这是情绪上来之后,肌体自然而然的反应,充塞着难以言喻的圆满。
中午,归海风行乖乖喝掉了一大锅爱心猪肝菠菜粥,他最讨厌吃猪肝,但飞扬做的菜,他全部都会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两人揉着滚圆的肚皮靠在舒适的布艺大沙发上,说着闲话。归海风行嘴唇抵着云飞扬的鬓角,终于提起了昨晚的问题。
“……那个,臧明……把他送去警察局吧。”
云飞扬一震,浑身紧绷了一会儿,不吭气。
归海风行抚摩着他的手臂,“那种人,就是一坨屎,没有必要弄得自己身上也沾上臭气。……我保证,他一定会得到该有的严惩。”
云飞扬在他的安抚下,炸起的毛渐渐平复下来,放松身体,乖顺地在他胸口蹭了蹭。但还是沉默。
归海风行感觉有戏,继续劝说道:“昨天我跟你一样,想亲手把他杀了。因为他竟然敢在我面前,试图伤害你!而且,他还敢说侮辱你的话,就是把他碎尸万段都不足以平息我的愤怒。……但是这个人真的太猥琐太低级了,我后来发觉,跟他计较就是一种掉价的行为。譬如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还要咬回去吗?”
云飞扬带着鼻音说:“你别拿他来比狗,狗会伤心的。”
“哦哦哦,那他是屎,狗屎。难道踩了一脚狗屎,你不高兴,还要再去踩一脚吗?”归海风行立刻改口。
云飞扬笑了一声,又憋住,“呸,什么*喻,恶俗。”
归海风行也笑,吻吻他的额头,“飞扬,我不想让你因为这些事而烦躁。把他交给我,我会解决掉的,好不好?”
云飞扬伸手摸摸他手臂上的绷带,不甘心地说:“可是他还刺伤了你……”
归海风行道:“嗯,这些都会跟他讨回来,你放心!”
云飞扬终于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了。……世界上也不应该再有这样一个人。”
归海风行听明白他的意思,有点奇怪他为何那般执着,不过臧明既然想杀人,自然也该以命抵命,死不足惜。他郑重地承诺,“好,就让他消失。”
云飞扬趴在他怀里,闷闷地一声不吭。
那就……这样吧……
归海风行打了几通电话,吩咐常安把臧明送交司法机关,他又给熟悉的公安局、检察院的人打了电话,交待情况,
云飞扬提不起兴致,加上昨晚上没睡好,于是回到卧室补了个眠。睡了好一会儿,感觉床矮了一下,应该是归海风行也上来了。他便滚啊滚,滚到一个温热的怀里,又安心地继续睡。
晚上,云飞扬给云山去了电话,讲了讲情况。云山听说大哥最终决定采取司法途径解决臧明,表示喜闻乐见。
风云两个每天黏在一起上下班,归海风行在镶省的项目改造接近尾声,就差最后的一个仪式了,也不是特别忙,偶尔跟下属开开视频会议,日子过得轻轻松松。
本来这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结果酒鬼臧汉却跑到了冰浆王子,要找云飞扬。云飞扬接到林磊的请示电话时,直接下达了不予理会的命令。
臧老头嘴唇和舌头上都还有深深的伤口,缝合的痕迹如同蜈蚣。他满脸灰败地坐在一号店门口,也不说话,也不开口,像个乞丐一般,只要见到店里的服务员出来,就求一声“我要见你们老板”。
店长小刘心好,给他一个塑料板凳坐着,不时还给他买饭,搅碎了拿给他吃,劝道:“老板说了不会过来了,老人家你还是回去吧。”
臧汉瘦得皮包骨,眼睛里反而出现了久违的清明,他艰难地咽着流质食物,说话不敢张大嘴,“小伙子,求求你,再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我想求他帮个忙……”
小刘无奈地摇摇头,“等林总监来了,你再跟他说吧。”
臧汉坚持不懈地过来等了好几天,结果,没等着云飞扬,却等来了云母和云月。
云母走出了“非法吸收公共存款罪”的阴影,又开始往以前常去的地方跑,到公园跳跳舞、唱唱歌,沿着河边散步,或是和不知道她发生事故的老姐妹们约着打打麻将,跟女儿逛逛街。
那天天气比较闷,云母和云月逛完街,云月要去附近的咖啡厅,云母拉住她,“得了,小吃街就在附近,去你哥的甜品店吃冰浆去!还别说,价格公道味道又好。”
云月笑起来,“妈,哥隐瞒你的事,你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