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终于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豆腐一瘸一拐的跑过来,顶着熊猫眼,惊讶说:“老陈,你撬棺材干嘛?”
我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不停的重复这个动作,豆腐看了我两眼,终于发现不对劲,说:“操,老陈被控制了!“紧接着二话不说,向我扑过来,我心中一喜,心道:赶紧把我给制住,我可不想再开一次棺椁。
但与我心中所想的完全相反,我只能控制自己的思想,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豆腐朝我扑过来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似乎对他露了个笑容,紧接着,豆腐将我扑倒的一瞬间,我另一只手猛的拔出了大腿上的匕首。
此刻,我倒在地上,豆腐贴着爬在我身上,他太蠢了,扑过来时应该先制住我的双手,但这会儿,他除了将我扑倒在地外,却并没有制住我的双手,因此在这瞬间,我一只手不受控制的紧紧搂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则拔出了匕首。
豆腐不知情,挣扎道:“老陈,众目睽睽之下,咱们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多不好,别弄我腰了,痒死了。”
痒你妹啊!我内心几乎要发狂了,另一只手的匕首,已经竖了起来,朝着豆腐的后背心扎下去。人的后背有脊椎和肋骨保护,因此抗压能力比较强,但后背的脂肪少,连接着背部的便是内脏器官。因此中医理论中,脏器病变,背部也会有相应的地方产生疼痛,这一点在今天也已经证实,而有过脏器病变的病人都知道,不同器官的病变,后背疼痛的位置也不一样。
因此,背部其实是离内脏器官非常近的,如果一根针从后背心插入,只要运气不好插到内脏上,抢救不及时,就会有生命危险,更别说这把匕首了,居然挑了个最狠的位置下手。别说现在这地方没有急救条件,就算是在大医院里,病人被人从后背心一刀插进去,那也是很难救回来了,因为往往里面的内脏已经被插碎了。
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凉了,或许是由于太过于强烈的抵抗意识,我感觉自己手臂的所有权收回了一些,因此手臂瞬间往外歪了一点儿,但也仅仅是一点儿,这远远不够。
在这匕首插下去的瞬间,我听到一阵惊呼,紧接着一个黑影扑过来,猛的将我的手向相反的位置按倒,手部的骨头猛然撞击到坚硬的地砖上,疼的人肌肉一抽,但我心中是庆幸的,也就是在这一刻,我身体的主动权回来了,我知道,它走了。
袭击我的是爷爷,或许我们现在这帮人中,也只有他有这么快的速度。我躺在地上没动,直喘粗气,刚才虽然没有耗费过多力气,但那一瞬间的心理冲击实在太大了。
我对豆腐说:“你捡回了一条小命。”
豆腐盯着我手旁边掉落的匕首,也明白过来,惊的脸都青了,显然也是后怕,紧接着,他骂骂咧咧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妈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顿了顿,豆腐一发狠,说:“我看,肯定是棺材里的地鬼王在作怪,它想利用我们把自己给放出来,通灵香对他没用,鬼打墙也破不了,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被它玩死,我有个办法。”
众人这会儿都想不出什么主意,便齐齐看向豆腐。
豆腐说:“常言道水火无情,这地鬼王不除,我们也别想活着离开这儿了。一但放它出来,我们肯定没有能力和它正面作战,所以我想,不如就在棺材里烧死他!或者用炸药炸死他。”
此话一处,众人目瞪口呆,因为豆腐这主意太绝了,用火烧就算了,这要是用炸药,就算地鬼王真有七个脑袋,那也能全给他炸成碎渣渣。我激动的拍了拍豆腐的光头,说::“这话说的漂亮。看来从今天起,我要重新开始认识你了。”
豆腐嘿嘿笑,假意谦虚道:“这没什么,唉,小意思,我也随便这么一想就想出来了,哈哈,你们也别自卑,其实大家都挺聪明的。”
颛瑞乐了,一张阴阳脸露出的笑容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他侧头对钟恭说了几句,声音比较小,我一时也没听清,便见钟恭点了点头,便开始调试炸药。之前炸墓门所使用的炸药剂量不大,因此没有调配,但现在不同。我们力求用最大的爆破力将地鬼王给了解了,做到万无一失,但爆破力太大,也可能造成墓室塌方,所以我们要取一个中间值,这就得细心调配。
众人也不多说,默契的围成一个圈,将钟恭围在中间,并且互相观察着其它人,谨防又出现被操控的事情。
☆、第九十九章 它是神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将自己和豆腐之前商议出的办法跟爷爷商量了一下,爷爷到是没有反对,他说:“我都一把年纪了,不用那么麻烦,就在地下室住也不打紧,只是……”他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只是看了看这个墓室,叹了口气。
我心里也猜出了爷爷的想法,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守墓人,在这个地宫里生活,到也相安无事,但如今各种诡异的情况摆在眼前,之前的一切都被推翻了,对于爷爷来说,想当然是一场不小的打击。
我心中一动,又想起爷爷之前的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禁问道:“爷爷,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东西了?”
我察觉到爷爷的目光闪躲了一下,但他嘴里却说没有想起来。爷爷本质上是个老实人,如果我还是小孩子,肯定会被他骗到,但这些年来练出的眼力让我一眼就看出了爷爷在说谎。我不由的心头疑惑:难道爷爷到现在还不信任我?所以不肯告诉我?
换个角度想想,要信任一帮忽然冒出来的陌生人,确实比较困难,更何况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凭据,唯一的照片也是爷爷十多年前的老照片,与现在的爷爷相差甚远,更何况,现在的爷爷长期住在地宫里,从没照过镜子,八成连自己是啥模样都不知道。
爷爷所回忆起来的内容,很可能是事情的关键处,可现在他不肯说,这可怎么办?难道强行逼问?以我对爷爷的了解,他虽然老实,但很能藏东西,如果真不想说,恐怕我逼问也是无用。
思索间,时间流逝,钟恭转眼已经配好炸药,示意我们将椁盖给弄起来。这是那种原始的包装炸药,可以调配分量,钟恭还做了条引线,以达到炸棺的目地。我们几个撬开沉重的椁盖,钟恭将连接好的炸药分别放置在正中央的棺材首尾处,留了条两米左右的引线,紧接着用打火机点燃。
众人早有准备,点燃的瞬间,立刻转头就跑,跑到了墓室的最后面,尚未来得及转身,便听轰的一声巨响,一时间火药的气味儿弥漫开来,脚下的地面都跟着振动。豆腐眯着眼说:“小钟啊,你炸药不会放多了吧,别把地宫给整塌了,塌了咱们可得被活埋啊。”
说话间,周围的砖石纷纷碎裂而下,回身望去,身后一片烟尘,浓厚的尘土和火药的硝烟交织在一起,使得前方形成了一片混沌的灰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们的灯光打上去,只能看到跳动的尘灰。
转眼,墓室几乎坍塌了一半,好在钟恭分量把握的精确,靠近墓门的地方完好无损。须臾,烟尘逐渐落定,一堆砖石夯土出现在了前方,如同一个巨大的坟头。
众人见危急以除,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留,于是便朝着墓门处而去,谁知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发现是那坟头上一些砖石沿着坟堆的斜坡往下滚而发出的声音。我原本没在意,回头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猛然瞥到,坟堆上的土似乎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往外顶一样。
难道那地鬼王还没有死?
不可能吧?
我心中惊骇,不由得停下脚步细看,顾文敏见此,低声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我指了指那个新形成的坟堆,沉声道:“好像有问题,算了,先后退。”一边儿往外走,我一边紧紧注视着坟堆,这时,那堆土的震动肉眼已经能看的很清楚了,众人也都发现这个异象,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如今看来,那地鬼王肯定还没被炸死,等它出来,我们可就……那个情景,真是想一想都让人骇然。
这一次,鬼打墙终于消失了,我们成功跑到了椁室外的那间墓室,众人也不敢耽误,立刻准备顺着墓门上爷爷等人之前炸出的盗洞钻出去,往外一看,那些木乃伊还在游荡,缠满白布的头颅就堵在洞外,如饥似渴的等着我们,要就这样钻出去,肯定得被大卸八块。
豆腐立刻道:“土豪,你先上,拿着通灵香出去。”这会儿,通灵香几乎已经快要燃到头了,只剩下烟头大小的一块儿,捏着都有些烫手。颛瑞也不推辞,将通灵香举在前面熏,那些木乃伊立刻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摇摇摆摆,纷纷挨着墙往下倒。
颛瑞当先窜了出去。
我推着顾文敏正打算让她先走,身后的豆腐猛然倒抽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说:“地、地、地鬼王……”我惊的猛然回头,看清形势的第一眼,也不由得双腿发软,筋都酥了。从那个圆形的洞口里,爬出来了一个人。
之所以是爬出来,而不是走出来,是因为它的下半身已经没了,是剩下腹腔以上的部位,七个干枯的脑袋大都拉耸着,仿佛没有生命力,只有中间那个,睁着黄浊的眼球,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它的身体没有壁画中那么胖,经过千年的禁锢,它变得和干尸无二,只是由于骨架子比较大,因此身躯也依旧显得很大。
此刻,它朝我们爬过来,大张着的嘴里露出一截鲜红如血的长舌头,断裂的腹腔处不断流出黑色的稀稀落落的东西,像是发黑腐烂的内脏,八成是因为炸药,所以才被炸成两截的。于此同时,我耳边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这一次它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一种抑扬顿挫的嘶嘶声,充满着愤怒和恐惧,仿佛要将人撕碎一般。
我盯着它爬行的动作,抄出了探铲,没有回头,只是对身后的几人说:“我来掩护,豆腐,文敏和爷爷就交给你了,你们先走。”
豆腐急道:“要走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