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太:“一盏灯笼,丢了就丢了,你能咋样,再说我们家本来就有一盏,谁知道你是不是造谣害我们孙贵。”
孙来娣差点让她亲娘给气死。
小时候偷针,长大后偷金,这个道理她莫不是不知道?
孩子才几岁大当然什么都不懂,但是每次熊起来大人不好好教育,长大以后就能干出来更坏的事儿。
孙贵之前坏,也勉强可以用“熊”来糊弄过去,可偷东西不是闹着玩的。
孙来娣来了火,一把抓住孙贵的胳膊:“跟姑说,灯笼是不是你拿的?”
孙贵当然不肯承认了。
赵曼一笑:“你不承认也没事,嫂子我不是故意针对你们,昨晚上刚好下了一场雪,早上我跟韩景瑜躲在屋子里都没出去过,早上大娃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的,院子里面除了从你家过来的那一处,就没有别的脚印,不信你现在去看看,那脚印还在呢。”
孙贵不肯认,还哭的很惨,好像受害人是他一样。
赵曼:“你不认也没事,那灯笼上面我放了东西的,放在越黑的地方,越是显眼,敢不敢让我看看你跟你奶奶住的那间屋子?”
孙贵一下子就吓傻了,那灯笼就藏在床底下呀。
他赶紧往屋子里面跑。
赵曼也跟着他往屋子里面跑,这年月藏东西没啥地方好藏,一般就藏在床底下。
结果一掀开,灯笼果然就在床底下。
“呐,嫂子,我们两家关系好,才跟你说,这灯笼上面有字,我们三娃的灯笼上面的字是‘吉祥’,不信你瞧瞧。”赵曼说。
孙来娣从床底下拿来那个灯笼,上面果真写着“吉祥”二字。
这是昨天韩景瑜给孩子们写的吉祥
话,用毛笔写的,从字迹上都能辨认出来。
赵曼说:“灯笼找到了,我走了,不过孩子还是要好好教育,孙贵现在都不小了快十岁了,要是这脾气不改改,以后在社会上都难立足,就这样的别说以后征兵,就招工他能干多久,我言尽于此。”
孙老太给憋到内伤。
咒她孙子招不了工,征不上兵,这是什么狠毒的女人呐。
赵曼一走,她就骂开了:“这小贱蹄子,不过是一个灯笼,孩子们玩的玩意儿,有必要这么较真吗,我咒她生孩子不长屁眼,喝凉水被水呛死,走路被石头绊死,被鞭炮炸死”
孙来娣这回是真火了:“你讲话也太过分了吧,这大过年的能让你消停一下吗?”
孙老太不依不饶继续骂。
孙贵气急了,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敢这样下他面子,这女人也太可恶了,他看着床头挂着的鞭炮袋子也有了主意。
脑袋里面无限循环着一个声音“被鞭炮炸死”。
趁着孙老太跟孙来娣吵架的功夫,孙贵拿着那袋子鞭炮,偷偷的溜进隔壁的院子
赵曼要回了灯笼,让三个孩子好好收着。
大娃老大不乐意了,以前姚红兵姚红旗兄弟两个再讨嫌,也不会跑人家家里偷东西,人都嫌丢不起这人。
丢灯笼的这个过程,冲淡了昨天的喜悦,看着要回来的灯笼都不香了呢。
“妈,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讨厌的人。”大娃伤感的说,要是周围没有这些极品,该多好,这个新年一定是他人生中最最开心的一个新年。
“可儿子,这个世界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孙家婶子和兰香那样热心肠的,也有讨厌的,存在即合理。”赵曼打开锅盖,果然看见里面煮好了一锅小米粥:“你们没吃饭吧?”
“没有——”
话刚说完外面一阵炮响。
“嘭——”
紧跟着是一阵惨烈的叫声。
赵曼带着孩子们跑出去一看,孙贵晕倒在了墙头,右手几乎是被炸断了,皑皑白雪上面一片片艳丽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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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墙头的那一声炮响,春的序幕被打开了。
这是这群孩子第一次直面这么危险的一刻——孙贵那天本来是要拿着一把鞭炮扔进韩家,把赵曼给炸飞的。
最后送去唐城市医院,给孙贵截肢了才保下一条小命,出院以后姜营长亲自押送着岳母,把这两个在新区闹得天翻地覆的害人精给送回老家去了。
赵曼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说孙贵活该,还是可惜,好好的一个孩子,如果大人肯斥责他几句,不就避免了这次事故的发生。
过完年以后不幸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转眼到了农历的二月份。
新春伊始又是一个好年,枯黄了一个冬天的树叶子总算是发了新绿,气温开始回暖以后,孩子们也脱掉了厚厚的大棉袄子。
穿着赵曼给新缝的薄棉袄,三个孩子比之以前越发的好看了。
韩昌君现在也有收入了,一个月或多或少的补贴赵曼一点,当然她也愿意照顾孩子,毕竟有了感情。
到了春天牧场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孩子们除了早上会来家里吃顿早饭,晚饭一般跟着他们亲爹在食堂解决。
从七六年开始,社会面貌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地方上也放开了好些政策。
王桂花花了十块钱抓来了一只小猪崽子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