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一代城草 柳满坡 2796 字 1个月前

米绪离开寝室,把手机塞回口袋,一路小跑着去了大学城的娱乐街。

老地方,苹果ktv,米绪推门进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到齐了,一伙人把一个大包厢挤得满满当当,台上正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吼着“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然而一回头瞅着米绪了,所有的声儿一时间猛然消弭于无形之中!简直比按下暂停键还整齐!

米绪:“……”

众人:“……”

米绪:“抱歉,我、我来晚了,呵呵……”

众人:“……”

米绪:“大家久、久等了,不要管我,该吃吃该喝喝啊。”

众人:“……”

米绪:“别看了,也别紧张,就我一个,没别人。”

众人:“……”

米绪:“真的,我保证!”

一刹那暂停键被解除,喧闹再起,所有人若无其事欢笑成团,唱跳声响彻一片。

台上的小环学姐一把拽住米绪要拉着他合唱,趁着前奏悄声问:“你确定没打算再来个惊喜什么的,我们的人生可受不了第二次刺激。”

米绪很通情达理:“不会的,我就想着不能吓着学姐们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跟来的,你不知道他多难受,好几天都为此闷闷不乐了,还偷偷给我打了两趟申请,都给我狠心驳回了。”

“——啪!”

下一刻后背直接挨了一记化骨绵掌。

米绪大退三步,气沉丹田才没有被打飞出去,他看着小环难过地喊冤:“我没有骗人,是真的!”

小环直接用话筒吼:“他要来你竟然敢拒绝,你知不知道老娘说不定过了今晚就再也看不到他了!纳命来!!”

米绪一刹那间竟被她眼中的煞气所惊,还有四面八方都察觉到情况不妙纷纷飞来的眼刀。

就在危急时刻,副团出手给米绪解了围,沈心雨说:“刚点的凤爪鸭脖和臭豆腐都来了,再不吃,很可能以后也吃不到了……”

小环咬牙切齿了半晌,终于把魔爪伸向了另一个方向。

米绪忙潜到副团的身边坐下。

沈心雨拍他的头:“米米别介意,这不是因为要走了,大家的心情都比较复杂。”

米绪摇头:“不打紧……”他只是惊骇于关键时刻,堂堂大城草竟然会败在了这些神物的脚下,果然大家的品味非同凡响。

回头却见沈心雨面前只放了一杯清水,米绪问:“副团不去吃点吗?还是要去唱歌?”

沈心雨摇摇头:“不了,以前玩了闹了这么多回也够了,我就想看看。”

看唱歌,还是看风景,又或是看人,米绪没有多问,现在已经是七月了,这个学期已经结束,沈心雨研二毕业,小环学姐们大四毕业,学记团的骨干力量已是完成了新一代的新老交接,老的急流勇退去追寻更远大的世界,新的蓬勃发展来为更好的明天努力。

“其实如果你想留着我可以跟他们说说,不用再干什么粗活累活,只要在活动的时候露个面就好。”沈心雨这是为米绪考虑,这名额占着就是刷大学时的组织经验,以后毕了业在简历上也是重要的一笔。

米绪却摇头:“我本来就不擅长这个,而且现在真要一点儿私人时间都没了,我还是不甘愿啊,说来这一辈子也就一回的大学生活。”

副团知道米绪现在在天使之家的情况,也觉得他的选择可以理解。

“是啊,一辈子也就一回,过了,就再回不去了,但是懂得珍惜的人却不多……”

副团难得这么感叹,米绪有一瞬间似乎从她脸上看到了可以名为悲伤的情绪,但是头顶的灯光一闪,那些表情又都不见了,仿佛只是错觉一般。

小环在上头让所有要走的小伙伴上去一起合唱,副团还是去了,米绪看着她们笑笑闹闹,这才注意到一边角落一直坐着一人,佝偻着背,存在感一如既往的那么低。

米绪捏了桌上一只鸭脖,一点点的挪过去,递给对方道:“学长,趁着她们在忙,你赶紧来一口。”一会儿保准没机会了。

吴老回头看向米绪,脸上竟然是带着笑的,他说道:“大米啊,你这学期挂了没?”

米绪一愣,瞅着吴涛手里竟拿了一杯啤酒,于是严肃道:“学长,你喝醉了,我什么时候挂过科?”

米绪是没挂过,只是差一点儿而已,学记团里混迹的大多都是各系的精英分子,别说挂科,没拿着奖学金就够好好反省了,上学期米绪这事儿没少被他们埋汰,也亏得他心大,知道大家是为他好,如今才能痛改前非洗心革面。

然而吴老却道:“挂科好啊,挂一科能回一趟学校,挂两科能再读一回大学了,挂科是好事,是好事。”

米绪把啤酒从吴老手里接过,拉着他要起来:“走,出去吹吹风去。”

吴涛却不动,对米绪摇了摇头:“大米,我要走了。”

米绪一顿,点点头:“嗯,我知道。”

吴涛看着他:“我觉得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当傻子也没关系,人这一辈子不傻个几回,怎么能体现出大部分时候的聪明呢。”

米绪惊讶:“学长你说话啥时候这么有哲理了。”只是好像说反了。

吴涛笑着拍他的肩膀:“你平时说了那么多道理,我总能记下几句的。”

米绪反倒不好意思了:“哪里哪里,不过既然记下了,那就别忘了。”

“不忘不忘,怎么会忘呢。”吴涛摇摇头,又重复了一遍,“不会忘的。”

米绪看着台上笑得欢快的沈心雨,忽的问:“毕业只是换个地方生活了而已,该追求的理想一样可以去追求,为什么一定要分离呢。”

吴老也随着望去:“毕业,不过是一个节点而已,究竟是为了追求而分离,还是因为分离了才追求,谁又能说得清呢。”

米绪茫然:“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