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霞其实一开始不看好这位驸马爷,毕竟她的九公主那么漂亮,又是掌上明珠,陆上的男子哪里配得上。而且这位驸马爷平常冷冰冰的,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她还担心公主软性子会被驸马欺负。可是后来,暮霞渐渐发现,驸马是不苟言笑,可对着公主就成了“话匣子”,总是搂着公主在耳边说悄悄话,公主听了常常会被他说的面染桃红,嗔怒着不理他,驸马便做小伏低,继续和公主咬耳朵。
暮霞心生疑惑,哪里有那么多话要说呢?
直到后来,渡云也总是喜欢无人时在她耳边说些暧昧的话,她才知道,原来这便是相爱之人之间的夜半无人私语时。
月宜一直都很挂念沉星,某日说起来,她有点撒娇的握着吕修齐的手摇了摇说道:“我们能不能去穗州啊,我好想和沉星姐姐下棋。”
吕修齐吃味道:“怎么了?我不是成日都和你下棋吗?”
月宜小嘴撅起来,不开心地说:“可你总是赢我好多子儿,沉星姐姐都会一边和我下棋,一边和我讲……”吕修齐哑然失笑,将她一把拽到怀里坐在自己膝头上温言道:“是我赢你太多,你生气了?”
月宜觉得自己这样闹脾气不好,便偏着头想了想说:“我没生气。我是真的记挂着沉星姐姐,她和许将军成亲了也不知道怎样了。”“还能怎么样?就和咱俩似的呗……”后面还想说“颠龙倒凤”四个字,因着月宜嗔怒的目光而咽了回去,吕修齐把玩着她的纤纤玉手沉吟道,“过几日吧,过完年咱们就去看看他们。”
这一个新年其实是吕修齐参军之后过得最幸福的一个新年,过往他要么是在军营,要么就是一个人在府邸随便吃些饺子便休息了,新年于他其实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日子罢了。可如今月宜在了身旁自然就不一样了。月宜很喜欢钻研厨艺,她又是随和的性子,府里其他下人早都放假回了家中,别院里就只剩下月宜、吕修齐、韩叔以及刚刚情愫互生的渡云和暮霞。大家不分尊卑纷纷挤在厨房里准备这顿年夜饭。
吕修齐从军多年其实也会些简单的菜肴,可惜炒了几个青菜端出来,月宜尝了一口,他有些期待地凝视她,等着她的评价。月宜放下筷子正色,却还是难掩眉眼之间打趣的笑意:“起码这菜熟了……”
吕修齐神色黯淡了一些,不自在地碰了碰鼻子说道:“真的不好吃?”
月宜笑道:“你放的盐太少了。”他也吃了一口,自己都有些嫌弃。月宜牵起他的手说:“那我教你,你用心学。”
吕修齐点头,情不自禁地去吻她的眼眸深情地说:“娘子真好。是我的福气。”
待到一年一度的上元灯会,吕修齐用了晚饭就穿戴好对月宜说:“今夜有灯会,我带你出去转转。”
“我知道,渡云和暮霞一早就溜出去玩了。”
吕修齐撇撇嘴:“渡云看起来沉默寡言的,追起女孩子来倒是不含糊。”
月宜佯装有几分不开心:“是啊,不想有些人初见的时候那么冷漠。一点都不近人情。”吕修齐听她这么说忍俊不禁,蹲下身仰望着坐在床沿边的娇气道:“娘子还记仇呢?”他见她别过脸不理她就坐到她身旁咬着耳朵说:“其实一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那你还那样冷冰冰的。”
“我没喜欢过别人,看到你就觉得有些慌乱,所以那是故意的。”
月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横他一眼嗔道:“什么啊,故意欺负人。”
“我错了,所以今晚带你好好转转去。”月宜听得他诚恳道歉就不再纠缠,两人牵着手去了灯会。上元灯会,一夜鱼龙舞,月宜无论是从前还是来到这个世界都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热闹的街景。吕修齐极有耐心地陪在她身旁,月宜买了好些小玩意,都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她却爱不释手,吕修齐笑话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女娃:“以后做了娘怎么教孩子?”
月宜正慢慢摇着拨浪鼓,唇边的笑意僵了一下旋而嗔道:“那不是还有你嘛?”
“那你就是光陪着孩子玩?”
“哪里有孩子啊?”他大街上就这么“孩子孩子”的,月宜羞恼,轻轻在他腰间掐了一下,“你小点音,被人听到。”
“孩子有什么不能说的?”他稍稍放低了一些声音,只有两人听得见,“回去咱俩就生娃娃去?”
“不要脸。”小姑娘斥了一句,脚步加快不理会他。
吕修齐连忙跟上去,重新握住她的手,微微低着头欣赏她染了胭脂色的面容。两人漫步到小摊铺前,吕修齐道:“请你吃个东西。”说着招呼店家上了两份汤圆。月宜微微一怔,忽而婉声道:“你就是带我来吃汤圆啊。”
“嗯,去年和你说过的,正月十五带你来临淄城吃汤圆。”店家端上来,两碗热腾腾的雪白汤圆盛在瓷碗中,并不是上好的瓷器,碗口还有些残次的缺口,可是月宜却觉得温馨。吕修齐将勺子地给她道:“尝尝。”
月宜慢慢咬了一口,有些烫,可是黑芝麻甜腻腻的,她最喜欢吃甜,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眉眼弯弯笑道:“好香啊。”
吕修齐也吃了一个点点头称是:“以后你想去哪儿,想吃什么,我都带你去。”
元宵节过完没多久,吕修齐就和月宜去了穗州。沉星和许世珈成亲之后依然继续在军营里担任军医,平素也依然是男装示人,忽然听得有人来报说月宜和吕修齐来了,立刻放下手里的草药回到府里。月宜正和吕修齐参观堂屋,沉星高兴地道:“月宜,你们来了。”
月宜回眸,连忙快步迎上去,沉星顺势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让我看看,嫁人了有什么有什么变化?”
“姐姐也没变化啊?”月宜捏了捏她的指尖温然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