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 / 2)

那年豆蔻年华,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蓦然回首时的一眼,使得她在此后多少个日日夜夜里念念不忘。

傍晚泡在温泉池子里,水汽氤氲间,玉落溪没忍住,问商青鲤道:“杜若杜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商青鲤想了想,道:“信,也不信。”

后来,商青鲤在春搜时失踪,玉落溪身边少了一个叫杜若的丫鬟。

午夜梦回时,不知多少次泪湿枕畔。

而那日惊鸿一瞥的少年,她在之后的三四年里,都不曾再见到过。

一千多个日夜,久到她开始怀疑关于商青鲤关于银衫少年,是她做的一个梦。

商青鲤失踪后的第五年,丞相白勤亲自到玉府来为他儿子白彻向玉千绝提亲。

皇帝无心政事,一门心思信道想要求个长生。几个皇子公主为了皇位与太子明争暗斗。朝堂之上丞相独掌大权,文官们多是白氏门生。

玉千绝这个并肩王兼护国将军,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先是被各方争相拉拢,眼见拉拢不了便同仇敌忾打起他手上兵权的主意,想方设法要拉他下水。

白勤提亲的那日,听见风声的四皇子玉轻尘也上门凑了个热闹。

玉千绝面上波澜不惊,以言语打发了两人,夜里却为此事愁的辗转难眠。

而对听闻了此事的玉落溪来说,那一年的夏天,她过的最是煎熬。

也就是在那年夏天的尾巴上,她第二次遇见了原渥丹。

那日她耐不住连日烦闷,换了男装避过下人的视线偷偷出了府,想要去城西的茶园子里听书看戏。刚绕至僻静的巷子里没走出多远,她只觉后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她躺在群芳院里某个姑娘的榻上,浑身软绵绵使不上力,口干舌燥似有火在烧。

玉落溪甚至来不及想这是怎么回事,就有人推门而入。见到大腹便便的陌生男人那一刻,绝望与恐惧来势汹汹淹没了她整个人。

她睁着眼,看着那人一步步走到床榻前脱去了上衣,看着他缓缓伸手来解她的衣服。

玉落溪想,这辈子算是完了。

“嘎吱。”有人推开窗户跳进房中。

“嘭。”正在伸手解她衣服的男人被打晕塞进了床榻下。

她愣愣抬眼,五年前那个银衫少年已经长成了身材挺拔的男子。

他匆匆脱了外袍一裹榻上被子,整个人覆在她身上,捂着她的嘴,在她耳畔道:“别出声。”

一连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门被人推开又合上,脚步声最终走远。

他的掌心贴在她唇上,她的心跳如雷鼓。

良久,他松开她,从榻上起身,俯身拾起地上的外衫边穿边对她道:“多谢姑娘。”

活了十多年,从来不肯在外人面前落泪的玉落溪第一次哭稀里哗啦。她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自己软成一滩春水的身子,将头搁在榻沿上,嗫嚅道:“救我。”

她声如蚊讷。

他扣盘扣的手一顿。

而后他上前俯身,想要抱起她。

他身上冰冰凉凉,似是能缓解她的燥热,在他的手落在她腰间时,她已经迫不及待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即使隔着衣衫,他仍旧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滚烫,他终于意识到不对。

这夜里玉落溪被银衫男子抱在怀里出了群芳院,她圈着他的脖子,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焦灼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将她放到客栈的榻上,伸手替她把了下脉,道:“我去寻大夫。”

玉落溪握住他的手,道:“你别走。”

他长眉微蹙,抿唇挣开了她握住他手腕的手。

转身时,听得榻上的姑娘低低念叨着:“颜如渥丹,其君也哉。”

他脚下不由一顿。

榻上的姑娘喃喃道:“五年了。”

他转身,深深注视着她。

她穿着身藏蓝色的男子长袍,衣襟上的盘扣被人解开了两粒,露出轻薄的中衣和一截雪白的颈子。她面色酡红,眸色迷离,额上沁着薄薄一层汗珠。

许是药劲上头,她在榻上扭着身子,抬手颤巍巍撕扯着身上的衣服,声音里带着些哭腔,断断续续道:“五……年……好热……我热……”

他迟疑道:“你……”

她已扭着身子摔下榻,滚到了他脚下,她揪住他衣衫下摆,哭道:“抱抱我。”

他垂在身侧的手,手指微微一颤。

到底还是俯下身抱住她上了榻。

她热情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