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聊天都是些毫无内容营养的话题，但两个人都舍不得关，一讲就讲两三个小时，就算不讲话看看也好。

这天结束训练后已经九点了，陈慎回到寝室里，没一会儿就接到纪融的视频请求了。

他想换睡衣来的，刚脱光就接了视频，画面一显示，纪融眼睛就移不开了，一眨不眨地盯着，生怕漏过一秒。

陈慎马上说：“看什么看，换衣服。”

他动作迅速地把睡衣穿上：“你现在在哪儿呢。”

纪融惋惜不已：“医院。”

陈慎哦了一声：“外公今天怎么样？”

“今天精神不错，已经睡着了。”

“那不视频了，待会把老爷子吵醒了。”

“没事。他睡得深。我带耳机，小声点。”纪融看着屏幕里陈慎的脸，尽管每天都能看到，但还是想的不行，分开一会儿都抓心挠肝的。他声音轻轻的：“慎慎，我想你了。”

陈慎说：“你每天都要说几十遍。”

纪融有点委屈：“你都没说过。”

陈慎笑眯眯地说：“鬼才想你。”

纪融：“……你答应过会想我的。”

陈慎理直气壮：“你不知道男人的话都不可信的吗？”

“陈慎，”纪融幽怨地说：“你这个骗子。”

陈慎哈哈大笑：“你是傻的吗。好好好，我想死你了，你满意了没？”

纪融控制不住地嘴角微微上扬：“再说几遍就满意了。”

“纪融融，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你跟小学生有什么差别。”

两个人又毫无营养地你来我往地皮了几句，陈慎就说：“我有点困了，想早点睡，明天休息，明天再聊好不。”

纪融就说：“你开着视频，我看你睡。”

陈慎哭笑不得：“你有什么毛病？”

纪融说：“我想看你。”

陈慎拗不过他，就同意了，给手机充上电。

因为他们之后的比赛要替补打野小郑上了，所以训练比较累，陈慎很快就睡着了。

纪融没有出声，就默默地看着他，等他睡熟了，就很傻逼地亲了一下屏幕。

这时候，病床上老人突然说：“小融，是女朋友吗？”

纪融摘掉耳机，站起来走到床边：“外公，怎么醒了，是不是不舒服？”

老人戴着呼吸机，面容憔悴无力，削瘦地两边颧骨都突了出来：“不是。本来也睡不着。”

老人看了眼纪融手里的手机：“女朋友？”

纪融说：“是在交往。”

老人气息有些虚弱，不过眼神挺有神的：“是怎么样的孩子？给外公看看。”

纪融静默片刻，从相册里调出了一张陈慎的照片，然后递到老人眼前。

老人有点老花，拿远点看清后，有点讶异：“这是男孩子啊。”

纪融连忙说：“他真人好看多了，照片拍不好。”

老人愣了一下，看纪融：“这个男孩子是你对象？”

纪融正色，点了点头。

老人这辈都很传统，有点糊涂地喃喃道：“怎么，男孩跟男孩也能搞对象啊。没人说你们吗？”

说实话纪融是有点惊讶的。因为他外公在权势场上纵横了大半辈子，性子很强硬，他说出来前，是已经做好被老人破口大骂的心理准备的。却没想到，老人反应平平。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说：“外公，我是认真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不怕别人闲话，只想过我们自己的。”

老人看了他一会儿，说：“要是你爸妈不允许呢。”

纪融说：“我会努力让他们接受他的。也会让他爸妈接受我的。”

老人慢慢地点点头，他有点喘不过气，但还是说：“跟外公聊聊这个男孩子吧。”

纪融一下子就来劲了：“他是很好很好的人。做什么都有天赋，成绩很好，年年拿奖学金，人缘也很好，很多人都喜欢跟他在一起。我一直觉得，他肯跟我在一起，我真是撞大运了。”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自己低头笑了一下，老人目光也柔和了下来，喘了口气，慢慢地说：“那你要好好对他啊。现在的年轻人，很多追到喜欢的人就不珍惜了，你不能这样。”

纪融郑重地点头。

过后，他忍不住问：“外公，你为什么不骂我？”

老人笑了一下：“你这孩子，还讨骂？”

纪融说：“不是。我以为家里人都会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