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姨……就会安慰人。不过,我喜欢。”
小家伙此时已经止住了眼泪,就剩下抽噎了。
我看着怀中的小身子一抽一抽,心里甚是心疼。
今天无论说什么,就是将天说下来,这个婴儿都不能在离开她身边半步!他的亲娘不要他,自会有人要他!
一碗米汤,一瓢清水,一口干粮,实在不行,她就带他到下面的小城乡村,挨家挨户找寻正在哺育婴孩的妇人,跪求她们给孩子一口奶吃。
我她就不相信了,就凭做到以上那些,她还养活不了一个月大的孩子!
不过,踌躇满志想完这些,我就泄气了。
孩子是好养活不假,只是没有亲娘的疼爱,注定是小家伙生命成长中的一大缺失,而且这种亲情遗憾,是终生无法弥补的。
秦家公寓大厅内,秦老爷子一干人等按照身份尊卑、长幼有序,分坐在了茶几四周的沙发长椅上。
今日凯特召集大家来,主要是有事想跟大家商量。
当然呢,除了罗拉跟简天离那对未来新人以外,没人能猜出凯特所谓何事。
这批不知所谓何事的这群人中,同样也包括秦凯轩。
只是除了此时身在远方的那一个人的消息以外,其他人,其他事,都与他无关。所以每当别人传唤他到此开家庭会议的时候,他只要坐在这里听他们说就可以了。
至于有时碰到需要发表意见的事,呵呵,那他也根本无需苦恼费神,因为他明白一点,那就是:在那么多英明长者坐镇的情况下,他说了不算!
凯特的紧张局促情绪,顿时让秦老爷子心里产生一种不好的感觉。
是什么,让一个平日口无遮拦、随性畅所欲言的小孙子,变成今天这副畏首畏尾、怕东怕西的德性?他心里到底在惧怕什么?
从以上点滴的细心观察发现中,足以看出秦老爷子对他这个从小没了父母的小孙子的百般疼爱。
一大盘洗好了的新鲜水果,上来摆放在茶几上。
“等等!你是新来的?”
秦老爷子冷不丁叫住扭身要走的陌生面孔,总觉得对方哪里好像跟其他仆人不太一样,但一时半会儿又得不出什么结论。只因他平时最宠爱的小孙子,已将他的全部精力和心思占据绊住,再分不开神去深想其它别的事情。
“嗯,是的,老爷子。”
作为一个新开没几天的中年女仆,本身就是在努力适应陌生新环境中,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做事不利,从而令主人们不满意了,那她可绝对吃罪不起。
所以当那个中年女仆突然被这家府上最有权威的一家之主叫住后,以为自己有做错的地方,心里当然感觉害怕的情况下,回话语气发颤,神色慌乱不安,眼神十分的惊惧。
“没事了,下去吧。”
秦老爷子平时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些仆人对他唯命是从,百般害怕。摆摆手之际,适才驱走心中的烦躁。
“是。”
中年女仆屈身离去的那刻,眼角余光有意无意扫过坐在一旁沙发的罗曼。此时,对方正捂嘴偷笑,对着她暗竖大拇指称赞呢。
二楼一间卧房的地板上,趴着一个人。并且大腿裤子上,正逐渐向外渗透着鲜红。
冷如雪面色苍白,额头冒汗,两手扒地,指关节泛白,身体正一点点朝房门口爬去。
不过,看她那个辛苦的样子,恐怕很快撑不住了。
挺住,一定要挺住……只要打开前面那道门,别人就可以发现她了!
她还没傻到要除掉一个卑鄙龌龊男人在她身体中所留下的罪孽,另外在将自己性命给搭进去的程度!
她还年轻,她还可以重新来过,尽管已洗不去那满身的肮脏污垢!
她要活着,在没见到他们以前,她要活着!
琪姐姐,你在哪儿?快来救救我啊……你,又在哪儿?临死之前,很想在见你一面……请千万……不要……责怪我太贪婪了,尽管我真的很想……当某人拖着疲惫不堪,小腹痉挛疼痛到麻木的身子到达房门前,伸手拧动门把手的时候,已没了一丝力气。
没了知觉的身体,倚靠着墙壁缓缓滑落。
意识弥留间,眼前所呈现的是一张忧郁,冷酷,专情的。
咔嚓,门把手拧动。
一位打扮妖艳,身穿红色靓衣的女子,进了房间。
当看到地板上一道由床下延伸到门前的血色铺路后,某人心中叫奇。
关上门,则是倚在墙边,裤腿上沾着大片血迹的昏迷女子,左手还搭在平坦的小腹上。
红衣女子在经过短暂的诧异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走过去蹲下,白色裤腿上的血迹,冷不丁刺痛了她的双眸。
在不确定对方是否流产干净之前,亦或是还有被救治的希望,她都不允许她腹中的那个,与她腹中的这个争抢父爱!不允许,坚决不允许!
嘴角升起一道残忍的弧度,缓缓站起身,遂在倒地之人的小腹上补了一脚,然后这才放心离去。
男婴坐在云团之上,两只小手抓起我头上一大把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把玩着。
我则仰躺在云团之上,一脸舒适地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温暖照射。
毕竟如此舒适惬意的生活不常在,趁着现在美梦尚未醒,能享受一时是一时吧。
即便是在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情况下,我也根本不会忽略坐在旁边的活泼好动小家伙,时不时睁眼瞧一下他,就怕一不留神,他在掉下云团,那可就糟了。
“哎呀,你这个小捣蛋鬼,扯疼姨姨头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