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皇上今天就立旨将皇后一并立了,岂不是皆大欢喜。”自有由心而悦的朝臣提议。
“朕看音郡主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堪当国后。”一旁的楚浴染此时也三不两金的一语惊醒无数梦中人,不是他们没想过,而是不敢,可是此事由于顺国帝君提出来,却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
于是纷纷有人谏言立荣清音为后之事。
南木宸闻听楚浴染的话,对上其要笑不笑的眼神,亦不怒,只是将目光看向冷言诺,那目光,那般自然而然,又大方逼人,似乎在宣告所有人他此时看的是冷言诺,是天慕璃王妃,在众臣要求他下旨立后之时,他看的竟然是璃王妃,心中之意自然明了而清晰。
而南木宸于冷言诺有情之说,殿内多少人自有听说,只是眼下亲眼见到自家皇上的眼神,还是不免……。
那眼神毫不掩饰,看得冷言诺眉头轻蹙,刚一蹙起,便听“轰”一声,在南木宸头顶竟然破开了一个洞,一丝阳光带着淡淡的辉映南木宸的脸上。
事情太过突然,在那些人还没将“救驾”二字自脑海中达成唤出来之时,却见南木宸双手虚虚在空中一按,“看来这议事殿是该修葺一番了,璃王你说对吗。”
别人看似南木宸对于头顶突然裂开的屋顶不在意,却不知,此刻南木宸看向慕容晟睿时,表面上是笑,可是那双眸子里却黑如滚滚烟云。
慕容晟睿面色微微缓笑,“这是南国议事殿,可不是我天慕议事殿,倒真是给不了意见,不过,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屋顶方破,扫皇上一层辉,确实是金中之龙。”
金中之龙,冷言诺差一点憋不住笑。
宫烈从头到尾没有出声,仿若他是另一个世界这空,与此处格格不入。
楚浴染看着了眼慕容晟睿,眸中也升起一丝疑惑,他自然知道那屋顶是慕容晟睿出的手,对于南木宸如此公然的盯着冷言诺,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可是这一出手,岂不就是暴露了他在南国皇宫里所埋下的探子。
冷言诺自然也想到这个问题,看向慕容晟睿,面容有些嗔怪怪,“你这不是将自己辛辛苦苦埋下的棋子给暴露了吗。”慕容晟睿虽然武功高于她,可是与她离得这般近,他有没有出手她自然知道,方才屋顶破,根本就没感觉到他任何气息浮动,想必是对暗中吩咐了什么,而且南木宸又岂是笨人,那句“修葺一番”已经说明了他的怀疑与处理。
慕容晟睿轻轻紧了紧了拥着冷言诺纤腰的手臂,宽袖一笼,将嘴附于冷言诺耳边,冷言若原以为慕容晟睿有什么重要事情和她说,也将头近了近,却感觉到慕容晟睿在她耳珠上一轻轻一舔,极尽温柔与魅惑,当下便将她的心给扰得七上八下,可是身子却不敢动弹,虽然慕容晟睿用宽袖阻着二人的脸与脖子,可是身边几个都是聪明人,万一……。
“慕容晟睿别闹。”冷言诺传音入秘,小声低求,这身子现在早就被他调教得极度敏感,他是想现在上演活春宫吗。
“我只想告诉你,没有什么比你重要,如果一颗棋子能够阻挡住别人落在你身上的视线,我,会不遗余力。”慕容晟睿同样传音入秘,而后,在冷言诺神情微怔中,在其面上亲印一口,方才移开。
众人这才得见慕容晟睿与容颜,似乎没什么变化。
但是方才提立后之事被这样一扰,倒让人再也提不出来。
“璃王与璃王妃这般大庭广人还恩爱不顾及,当真是要羡煞旁人。”荣清音这个其中之一的当事人此时方才缓缓出列,对着慕容晟睿与冷言诺轻声开口,面上有一线难言的心伤。
“音郡主会羡慕吗。”冷言随口轻语,看似无意,却已经是最伤。
荣清音身子一记轻颤,而后唇角挂起笑意,“确实。”那记笑意似也经过多么大的心思沉埃方才如此。
一旁那些王妃命妇平日里自然也不是个消停之人,关于荣清音心仪璃王之事,早就心知肚明,此时也就当是看一场笑话,与已无关,何必多问。
见此情形,那些臣子又在蠢蠢欲动想着要说服南木宸立后,心思刚起,便听高台之上响起南木宸的声音,“是辰不早了,众卿随朕去登龙台吧。”南木宸一挥袖子,声音磁缓朗朗,瞬间让众人回神。
众人一路向登龙台而去,冷言诺与慕容晟晟睿走在楚浴染之后,在他们之后是宫烈,再是满朝文武百官家眷命妇,而走在最之前的自然是南木宸。
天光突破了所有云层,在整个皇宫内都洒上一层浅金色的光辉,远山青黛似也被蒙蒙的轻纱所阻,只留若隐若现,远远的那登龙台高耸于天地之间,一靠近便自有一股博气于心。
“慕容晟睿,你想登上那个高台吗?”冷言诺突然传音入秘,语声轻轻。
慕容晟睿偏头看向冷言诺,从进宫到得现在,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放松,那眸光平静温润中自有情意灼灼,“我只想登入你之心。”语声清清润润,冷言诺刚想说慕容晟睿能不能认真一点,可是对上其认真得不能违逆的表情,心间也是刹然一暖,“你知道南国先皇的遗诣内容吧。”
“早看过。”慕容晟睿轻轻道,“在南国先皇即将离世之时就派人来给我送过信,能身为一国之君,他心中又何等清楚,宗芜之心之计,他早就了解,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是凌厉帝王也终归要服老,少了几分勇气,心中又对当年娘亲之后愧对,所以能做出这般决定,不意外。”
冷言诺轻轻点点头,用手指在其掌心挠了挠,似安慰,却更像温柔的小猫儿挠着慕容晟睿的心。
“所以高位之高,却不是我想要。”这是慕容晟睿给冷言诺的答案。
冷言诺却一瞬间面色绽放得如缀了九天霞光的青黛水影。
因为二人皆是传音入秘,旁人只见其温情之意蔓延,却不知道交谈些什么。
冷言诺眼光笑意收束嘴角,这世间多少人仰望的位置,哪个男儿肯轻易丢弃,可是他弃了,而南木宸…。
南国先皇到底是相信南木宸真有本事守住这江山,还是坚信慕容晟睿能忍这诱惑,方才那圣旨上,对立谁为下一任皇帝之时,其实是空白的,这两个男人,都在那一刻,将南国江山交到了自己的手里,如果她念的是别人的名子呢,南木宸就这般笃定,我会念他的名字吗。
走在最前方的南木宸整个面色都笼罩在一层金辉下,看不出情绪,却更给人高不可攀之感,看高台上烛香缭缭,南木宸心思几动,冷言诺,你可知,我给了你选择权,是你自己将你推到了我的身边。
“慕容晟睿,如果我想你当皇上,你会愿意登那高位吗?”冷言诺突然又传音入秘,神情里有些认真。
慕容晟睿一怔,然后笑看着冷言诺,“你已经够胖了。”
冷言诺红唇轻勾,什么意思。
“高位之高,而你只在凡间。”慕容晟睿传音入秘,却一下暖化了冷言诺的心,他是说,那位置太过血腥,而自己本心是想过安乐太平的日子,属于人世最温暖的相依。
慕容晟睿你怎么能这么好。
“我记得今早你说过要送我礼物,难道你想要夺了南木宸的皇位?”慕容晟睿笑意微带戏虐。
冷言诺偏了偏头,“皇位太重,我可搬不出也不想搬。”
“那是什么?”慕容晟睿将头凑进冷言诺耳边,他实在是想知道冷言诺到底想要送他什么。
冷言诺不语,然后却听慕容晟睿笑道,“难道是布料。”
布料?冷言诺疑惑一瞬,反应过来,她那日说要给慕容晟睿做衣裳,结果…。
“为什么非得我给你做,而不是你给我做。”冷言诺唇角一勾,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做肚兜吗?”慕容晟睿突然轻轻低笑,然后道,“那样比较省事,娘子。”
一声娘子顿时就软了冷言诺的心,不过冷言诺依旧嘴硬道,“只要你敢穿,我还真就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