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帝半夜三更不在行宫好生安息,跑这荒郊树林偷摸跟随可真是有失一国君德。”冷言诺语气难掩讥讽之意。
“君德不君德的倒是不在意,只是,你还能对我口出讥言,那说明,我在你心中还有一定位置。”
“有。”冷言诺直接接过话头,“拉屎的位置。”话落,直接拉着寒霜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前走去。
“诺儿。”楚浴染在冷言诺身后唤得亲热。
大步不停的冷言诺突然停住脚步,冲着楚浴染怒道,“诺儿是你叫的吗?边去。”与楚浴染这种危险人物要越远越好。
“那一次听说天慕瘟疫,你也受了感染,而此时,璃王杀了我的番王,你可知,若是平时,我必当不会坐以待毙,可是却因为你…。”
冷言诺抚额,再望天,别说这楚浴染是来表白的。
“你离开云谷郡之后我亦未强至派人追寻…。”
冷言诺叹口气,偏了偏头。
“有时候看事不能看表面…。”
“楚浴染直接点,说人话。”
“你身染瘟疫,生死未知,可是璃王却有心思来杀我番王,他对你之心怕也未必如你想的那般深厚吧。”楚浴染笑得绮丽,说话间,脚步一轻一缓正走了过来,只是眸光落在冷言诺脖子上时,那双总是花海摇曳的眸子似乎被什么刺痛了一下,微微使得脚步一顿。
这种情绪闪得太快,冷言诺也没有在意,“我怎么不知道,你楚浴染还这么喜欢挑拔离间。”冷言诺有些无奈。
“幸好,你还愿意叫我的名字。”楚浴染笑得坦白如海棠之花。
冷言诺再次抚额,拉着寒霜脚不沾的的朝锦华流芳而去,她怕她会忍不住杀了楚浴染,这种志在必得又不将旁人放于眼里的得瑟劲儿,让她想宰了他。
“小姐,宛香那边如何了?”二人刚落足于锦华流芳,寒霜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
“那宗芜聪明着,不过,再聪明的人总会有失误,此路不通,可以行别路。”冷言诺早将楚浴染抛之脑后,眼光一转,自有计从心来。
……。
冷言诺回到主屋时,便闻床榻上慕容晟睿呼息平稳,气息绵顺,心道,这家伙这次倒是老实的没有突破穴道,当真睡了,估计也是乏了吧。
如果,能有办法解这了该死的寒毒,也是不错的。
冷言诺想到此,直接脱了外衫,踢掉鞋子,身子一纵,上了床榻,往里一翻,顺势一躺,位置正正好。
冷言诺摸摸细滑的华锦床里,又偏过头看看慕容晟睿,黑暗里,面容如玉,端得是精致如天凿,冷言诺轻吸了口气,伸手捏了捏慕容晟睿的鼻子,嗯,手感真好,好困,冷言诺往慕容晨睿身边靠了靠,转眼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迷迷糊糊中感觉很是温暖,似乎有一双宽大修长的手将自己抱得紧实,这一觉也睡得安稳踏实。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当冷言诺醒过来时,早已不见慕容晟睿身影,唤来清一说是进了南国皇宫,冷言诺也没在意,想来南木宸也不可以这般明目张胆的动手吧。
不过,冷言诺有些头疼,看了看满脖子的红痕,她顿时将慕容晨睿骂了八百遍。
这让她怎么去见人啊,围条丝巾,可是,如今虽然已经入秋,可是真要脖子子裹个丝巾,会不会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冷言诺正在头疼之余,寒霜便敲门走了进来,“小姐,音郡主又来了。”
冷言诺都能从寒霜话里听出了一丝不悦,她更不悦,怎么还是个千年万泥糕啊,随即摆了摆手,没看姐正忙吗,“不见。”话落,又对着镜子整理衣衫,配着丝巾。
一旁寒霜看了眼自家小姐那脖子上的痕迹,虽未识人事,可是没吃过猪肉自然看过猪跑,耳根子一红,就要退下去。
刚走一步,却被冷言诺叫住了,“算了,还是去把音郡主请进来吧,这大清早的,可不能让人说本王妃失了礼数,慢待一国郡主,有失待客之道。”
寒霜闻言回头看了眼冷言诺,小姐,这话还就你敢说,不过,在她看到小姐眼中那晶亮璀璨一闪的华光之时,还是止住要出口询问的话,只能叹口气,小姐桃花多,王爷桃花也多,这可怎么得了。
可难为死她们了。
暗中清五清六同感,不过他们对于冷言诺邀请音郡主进来更多的带着一份看好戏的心态。
锦华流芳宽敞华丽又不失风雅的大厅里,荣清音端正而坐桌旁下人上的茶杯里正氤氲升腾着缭缭热气。
“郡主,你说,这璃王妃会不会故意让我们在这儿等。”荣清音身旁丫鬟上前小声道。
荣清音摆摆手,“等就等了,怕什么,本郡主今日就做好了等的准备,真是让我等一等,这璃王妃也不见得厉害。”
身旁小丫鬟一听,似也觉得有理。
荣清音心里自然有她的小久久,她昨日又去向南宫玉儿打听了下这个璃王妃,虽然南宫玉儿说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她自己也这般认为,但是再如何,一个自小便生长在偏僻小村庄的庶女,能有多大的本事,想必那惊动天慕的事一曲背地里不知下了多少功夫,这般人,想毕记恨心大,其实心里最怕失去,她只要稍震威慑,再让她让出璃王妃之位,自己就正好……一路随行中,这璃王妃与她一见,便匆匆离开,想来自己心中也有计较…。今日,她就是知道璃王去了皇宫才会这般一大早就来此的。
如果云落在此,想必要大叫冤枉了,姐不过是看你烦了才躲着你,懂不懂你。
“璃王妃到。”荣清音正思际间,便见门口,一女子只着简单紫色衣衫外罩兰花浅紫薄纱,裙角拂地,身材纤细,发丝轻挽,正轻盈婀娜的走来。
衣裳普通质地精良,不着妆粉,却夺人眼目,普一进来,便觉得袭进一片云霞,说不清的慵懒与随意,却气质清华,直让荣清间心间一震。
一震间想到对方的出身,又不觉一笑,竟没让她久等。
“哎,真是不好意思,让郡主久等了。”冷言诺话语客气,随后,却毫不客气的往主位上一坐,“哎,起得有些早,身子还酸着呢。”这话说得小声,甚至有些低喃之意,可是荣清音本就是练武之人,耳力聪敏自然听得清楚,下意识的偏并没有看看外面大亮的天,日出出云层,阳光慢慢晕染开来,哪里还早。
“璃王妃可真是好睡,想来以前定然是苦日子过惯,备受欺凌,所以……”
“是啊。”冷言诺语气慵懒,还用手指按了按头,“如我这已婚之妇哪能与郡主这般闺中女子相比,王爷又……”。冷言诺说话间,语气还带着淡淡的困意。
荣清音面有不悦,嘴上却还是道,“璃王爱惜璃王妃,也说明璃王妃善解人意。”善解人意四个字荣清音故意咬得重了重。
冷言诺心底冷冷一笑,这荣清音倒是个出类拔粹的,还会拐弯末脚了,遂一幅恍然未觉的轻笑道,“是啊,王爷对我太好,我又怎么能不善解人意。”话落,似乎有些若恼的拉了拉衣襟,“听说音郡主也是个通透潇洒人儿,我今日起早正愁这东西如何遮掩呢,不如音郡主帮我想想办法吧。”说话间宛然一幅愁眉的样子,看上去倒真像是一个没有心计好心讨教的女子。
荣清音顺着冷言诺的手看向冷言诺的衣襟,再是…。脖颈,红痕斑驳的颈项…。是什么所造成,她本就不似寻常闺中女子,自然见识颇广,当即面色一红,心间却突然如云端至冰窖,冻得心有些痛,那刺目的斑驳痕迹竟如烙铁一般灼得她心口生生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