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抽到头了,严十四才低声解释道,“只在丢出去的时候喂了一次,”
“后面没喂他,我让小丁看着她的,她要是发瘾了就跟她说清楚,药可以给,吃的越多越上瘾,不吃,熬下来就没事了。”
但是像杨小葵意志那么薄弱的人,根本就撑不下去,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把药接过去塞进了嘴里。
喂过几次之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人不人,鬼不鬼。
照她这个样子,皮肤又没治疗,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温斯特闻言,靠着阳台背过了身子,不再看下面的街景。
他拿起瓶子,又猛灌了一口酒,因为冲得猛,脑子里瞬间腾起一阵眩晕,人好一会儿才睁开眼。
严十四见状,笑眯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白瓶递给他,“医生,维生素片要不要?”
他说着还拆开了盒子,从里面倒出了好几粒,示范道“张嘴,啊——”
“啊你妹!”
温斯特直接抓着严十四的手,把这一把药全进了他嘴里。
金发医生摇摇晃晃离开,只剩下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在阳台上狂吐不止。
这注定是一个充满酒精和呕吐的狂欢夜。
至于会所老大严易这边,画风就要和煦多了。
经过两个月的休养,毛毛跟豆豆的皮肤早已褪去了红色,变得白白嫩嫩,连盼奶水很足,营养又丰富,两个孩子都被养得胖嘟嘟的,连盼真是怎么看也爱不够。
家里的几个老人和长辈更甚。
在医院时,老太太跟连大爷不便每日都去查看,基本是两天去一次,回了家之后,两个老人简直都是抱着孩子不肯撒手。
谁知道以后还能抱多久呢?只恨不得日日夜夜都把这两个心肝宝贝带在身边。
两个家庭都有二三十年没见过小生命了,老太太上一次抱婴儿还是严易出生的时候呢!怎么能对这两个孩子不疼爱?
家里头一帮子人,只把这两个小家伙当命根子一般。
回家之后,就该给两个小家伙上户口了,小孩的大名,大家都没插嘴,一致决定交给严易跟连盼两个来取。
说实在的,名字连盼起码也想了几百个了,一直都没定。
老太太翻黄历定了一个上户口的日子,就在两天后。晚上连盼又趴在桌子面前翻诗经,一心想给两个孩子取个好听点的名字。
严易的讲究倒没那么多,他本人名字也取得很简单,父母希望他日后过得轻松自在些,就取了一个易字。
连盼翻了半天没找到满意的,干脆抓着书一把合上,起身躺回了床上。
“翻了这么久,你最喜欢哪一首?”
严易突然问她。
这恐怕是连盼除了写论文最刻苦的时候了吧?一屋子的全唐诗、全宋词、诗经诗集什么的。
连盼脑子里转了转,一片空白。
“不用考虑取名字,你就说说你喜欢的。”
严易把她手上还拿着的书本放到了一边,他也躺了下来,揽过了连盼。
他很喜欢这个姿势,把她像个大公仔一样搂在怀里。
连盼唔了一声,思索道,“如果不考虑取名字的话,我最喜欢……长命女。”
又简单,又实在——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
岁岁长相见。
听着就让人觉得特别暖。
还有什么比长命百岁、两个人都健健康康,一家人都和和美美更开心的呢?
她没什么大愿望,就喜欢这些简单实在的东西。
严易闻言,低低笑了一声,“嗯,如你所愿,岁岁常相见不是问题。”
其实连盼就是在背诗词而已,只是这首长命女刚好是一位妻子写给丈夫的祝酒词,说是祝酒词,其实也十分直白地表达了妻子的爱意。
连盼软糯的声音背这首诗词,她本意只是分享给他一下,倒不是要表白的意思,但这不妨碍严易喜欢——尽管连盼不承认,但严易心里头还是多少感知到了她的羞涩。
倘若不是喜欢他,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诗呢?
反正她说出口的话,他都自认为是对他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