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1 / 2)

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捡了几片肉和菜叶,包在了手里,迅速往前跑了几步,一边跑一边朝严十四喊,“喂,你把我的医药箱放哪儿了?”

“收起来了!”

严十四拖着妆画的跟鬼似的杨小葵,感觉也是满脸嫌弃,他从年轻时就跟着严易了,从前都是在地下拳场生活,说是生活,实际只能叫苟延残喘,对很多东西都没什么认知。

真正要说生活的话,回到中国以后的,才叫生活,因为变成正常人后第一个跟的就是严易,他对严易有一种雏鸟情节,做事习惯和审美不知不觉就受了严易很大的影响。

比如——极其厌恶这种浓妆艳抹,娇柔做作,一肚子心机的女生。

何况他今年才二十二岁,还没开窍,简直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一路上拖着杨小葵任由她在路上磕磕碰碰,撞的鼻青脸肿。

温斯特虽然也觉得这位杨小姐的确是不得好死,但是总得来说,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绅士的男人,在赶上严十四后,看了一眼后面像死猪一样拖着的女孩,他不免批评道,“小十四呀,要对女孩子温柔一点,不然以后找不到老婆的哟!”

十四回过头来就给了他一个眼刀,“换你来拖?”

等会他还要叫人把杨小葵送到会所去,没什么意外的,他今晚应该都别想好好睡觉了,心情能好得起来么?

温斯特啧啧了两声,倒是破天荒的没有还嘴,他还惦记着手里的肉,要拿回去化验。

“你等会送她回去的话,把我也带上。”

随身的医药箱虽然材料已经尽可能地齐全了,但终究比不上实验室,他还是回到会所的实验室里比较有安全感。

“老大说让你留在这里待命。”

严十四朝着灯火深处望了一眼,食园最南边的南风院里隐隐透出灯光,朦朦胧胧隐在树荫之中,也不知老大和老板娘现在状况怎么样了。

不管怎样,惹到了老板和老板娘,今晚要遭殃的人肯定很多。

每逢这种时候,温斯特都是必不可少必须出席的人之一。

派去抓白悦欣的人现在还没消息,不过严易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今晚要是搞不定,大家就都等着自裁谢罪,所以温斯特也甭想能偷懒。

温斯特一听,顿时张大了嘴,“不是吧?大半夜的还要加班?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严十四看了他一眼,说出了全会所人的心声,“刽子手。”

温斯特:……

他只是一个喜欢解剖和药物研究的普通人类而已啊!

当然了,就是药物研究的范畴有那么一点点超出正常人的范畴而已。

把杨小葵拖上了车,严十四直接驱车去了会所,温斯特只能回了十四的房间里,先借助手头的器具,简单分析一下饭菜里的成分。

南风院外安安静静,院里……连盼起初还像个炸弹一样在严易身上又抓又挠,可是真等严易把她抱进了房,看到房间里熟悉的器具和摆设,她忽而坐在了椅子上,捂住脸,大哭起来。

也不再对他拳打脚踢了。

当然了,就算是在愤怒之下,连盼这种打法,也很难对严易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她只是……只是太伤心了而已。

严易蹲在她身边,手掌放在她的膝盖上,缓缓替她摩挲发抖的双腿,此刻除了这傻子一样的举动,他竟也做不了任何事。

连盼就这么坐着哭了好久,j市地处南方,靠海,天气炎热,现在已经是晚夏,但人们的打扮还和夏天差不多。

连盼身上还穿着那件海绵宝宝的卡通t恤,身下是一条半裙,入夜之后,她膝盖有些发凉,在严易手掌抚摸之下,两边膝盖都被他搓的微微发红发热。

良久之后,她才放下手来,一双眼红肿不堪,朝着严易大吼,声音还带着哭腔,“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严易一时竟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换了别的女人,或许早已提出“分手”、“离婚”类似的说法,或者早已将自己的男友骂了一个狗血淋头;气性更大的,应该已经直接离家出走,或者撒泼打滚,闹得人尽皆知;更厉害的一点的,应该已经找人将“小三”痛打一顿,或者曝光媒体,但是他的宝贝……没有。

所有那些正常人应该做的事,她都没有做。

她很伤心,很生气,可却又对他抱有如同婴孩一般毫无杂质的信任。

这种信任使得她哭肿了眼,气昏了头,却也没有对他说出任何过分的话,连最严厉的责备也不过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天知道她说出这句话时,心中饱含了多少委屈、多少难过,他……实在愧对她这份信任。

“对不起……”

高傲如他,骄傲如他,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深深垂头,自责不已。

严易身量高大,连盼此刻坐在椅子上,他蹲在地上,两人的高度终于颠倒过来,连盼比他要稍微高了一点点,他一低头,连盼就看见了他头顶正中央一个漩涡一样的发漩。

他的头发,柔软茂密,看起来不像是这个年纪年轻人的发质,反而有点像是青春期的男生。

她只扫了一眼,却又立刻别过头去,严易迅速伸手,捧住了她的脸——

这张脸此刻早已被泪水糊得跟花猫一样,脸的主人眼睛已经红肿如核桃,谈不上什么好看,也谈不上什么动人,可是这样一张脸,却又让他万分庆幸,万分珍惜,感谢老天……她回来了。

没有就此抛弃他,离开他。

她还在这里,哪怕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对不起,让你看到那样的画面……”

他紧紧咬住牙,却不想为自己做过多的解释,说到底,这件事还是他疏忽了。

对自己太过自信,又太小瞧了白悦欣那个贱人。

最重要的是……斩草未除根,才留下了隐患!

白悦欣的父亲白锐峰早年也是j市的大拿,跟他父亲严学海的交情很好,从前严易并不像现在这样杀伐果决,他只是性格冷淡——这也是为什么从前跟白悦欣在一所高中读书,他对白悦欣那些令人可笑的留言总是置之不理,从未太过较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