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还是又发了条消息问张童。
卫慧:周辰还在你们房间吗?
张童小心翼翼瞥了一眼一旁静如泰山的周辰,悄悄在手机上回消息。
大胃王童童:是的![惊吓]宝宝待在这里好尴尬!
卫慧伸手看了一下手表,现在都七点半了,周辰居然还没回去。
卫慧:呆在房间里别出去,看好连盼,我等会回来直接到你们房间来。
大胃王童童:好,那你尽量早点!我觉得我快要撑不住了!
张童悄摸摸发完了消息,正准备起身去给连盼再换个毛巾加速一下降温,周辰突然起身拦住了她,“我来吧!”
因为要去拿毛巾,他终于松开了连盼的手,张童也跟着松了口气。
退烧药明显起作用了,连盼额头上都是汗,额间和耳朵旁的碎发被汗津湿,贴在脸庞,周辰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顺便把这些乱发都整理到一边。
生病使她的皮肤更加惨白,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看上去也没什么血色,眼睛紧紧闭着,脸蛋还是呈现一股粉红的状态,他伸手在连盼额头上摸了摸,感觉烧好像退了一些。
不过眼下又没有温度计,他试了几下也不知这个感知是否准确,只好弯下腰去,用自己的额头去抵连盼的额头,从旁边的角度看上去就好像他要去吻她一样。
张童在一边吓得手机都掉了,包了硅胶外壳的手机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声响。张童手忙脚乱弯腰去捡,“不,不好意思,我手机掉了!”
原来只是用额头去试探连盼的温度而已,她惊魂未定地又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感觉心里好像更焦急了。
这乡下怎么连个温度计都没有!大半夜的,要是连盼一直不醒,他难道要在这里坐一夜吗?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在村口的小卖店里买了一包北京方便面吃的缘故,张童这会儿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隐隐作痛。
村口那个小卖部看起来似乎有些年头了,里头只有一个老奶奶在照看,张童本来也是想照顾下老人家生意,又加上好多年没吃北京方便面了也怪是怀念的,就买了两包,又买了一瓶饮料,哪里知道这会儿肚子就痛起来了。
不会是吃了过期的食物吧?
她强忍着肚子痛坐在板凳上,紧紧皱着眉,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床上的两人。
可是……肚中越来越痛……她忍不住了!
“我出去一下!”
瘦小的女孩捂着肚子夺门而出。
周辰朝外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伸手扯着连盼的手,在她肉肉又光滑的手背上轻轻摸了摸。
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连刚才张童偶尔回消息打字的声音都没了,一时只剩下了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突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
周辰第一反应是那女孩的手机落房间里了,他找了一下才发现不是,声音是从桌子上的书包里传来的。
他并没打算去接,然而那铃声却持续不断,大有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趋势,怕吵着连盼,他只得起身,将手机从书包里翻了出来。
这是一个粉色的iphone,周辰一眼瞥到包里的东西,大约便猜出了这是连盼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两个字——严易。
手机还在持续震动发出声响,在这个安静的夜晚,这个声音听上去有些吵闹,他毫不犹豫挂了电话。
大洋彼岸,严易坐在酒店的沙发上,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他沉着脸重新拨号。
周辰刚到床边坐下,没料到对方又打过来了,连盼似乎听到了声音,皱了皱眉,轻轻嘤咛了一声,也不知是想说什么。
“你睡吧,没事的。”他轻轻拍了拍连盼的手臂,起身走到离床边稍微远一点的位置,接通了电话。
“喂?”
这一声问询的声音被编码成无线波,一路经过光纤穿过海洋,又被重新解码为声音,还原到地球另一端。
严易的脸上有一瞬轻微的绷紧——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是个男人的声音。
很年轻,嗓音条件相当不错。
他才刚起床不久,身上还穿着浴袍,手里端着一杯牛奶,本来是打算抿一口的,这会儿手一顿,他又将牛奶放回了眼前的玻璃桌上。
厚厚的玻璃杯底部和玻璃桌碰撞在一起,发出扣的一声轻响。
“你是谁?”
这声音十分冰冷,气场全开,仿佛瞬间就能将人碾碎,威压透过手机听筒传来,周辰楞了一下,忽而对着电话笑了一声,“你说我是谁呢?”
他将手机从耳边取下,毫不犹豫就按了挂断键。
聪明如他,早已料到来人的身份。
连盼的手机设了指纹锁,周辰握着她的手指,很容易便解锁了,严易的身份果然很从手机痕迹中得到了证实。
他的号码排在最近联系人之首,显然连盼经常给他打电话。
微信联系人置顶也是一个id名叫‘严老板’的人,周辰并没有点开看连盼的聊天消息,他没有这个癖好,他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微信首页上是对方发给连盼的最后一条消息——“我下周一回来。”
他突然什么都不想看了,将手机收回了连盼的背包之中。
两人打交道不过一个来回,彼此都已明白对方都是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