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皇帝们走后第二天,花木兰也要回国了,她现在身份特殊,公务繁忙,花木兰抱着不该跟我和包子说:“等小家伙满月了我再来看你们,小象就跟我走了,曹艹来看他也方便一些。”
曹小象亲了亲他的不该弟弟,抬头可怜巴巴地说:“爸爸,你以后还要不要我了?”
我急忙蹲下身道:“爸爸怎么可能不要你呢?”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跟他说,“小象,按说三个月以后你就可以回到你曹艹爸爸那了,到时候……”后面的话我没说完,毕竟小象还小,有些话不适合跟他说明,照曹艹对他的宠爱,只要他回去,那魏国的江山八成还是他的。
谁知曹小象干脆道:“我不回去了。”
我奇道:“为什么?”
曹小象讷讷道:“我不想跟哥哥们争。”原来他什么都明白,大概也正因为他这种聪颖恬淡的姓格曹艹才会那么喜欢他。
我摸摸他的头道:“那爸爸过些时候去接你。”
除了我和包子,还有一个人对小象依依不舍——胡亥拉着曹小象的手低头不语,两个小孩这些天已经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
胡亥回头看看秦始皇,怯怯道:“父皇,我想送小象哥哥一个礼物。”
胖子道:“送撒(啥)你看着办。”
胡亥喃喃道:“齐、楚、魏、郑都送出去了,小象哥哥,你就当鲁王吧。”
包子小声道:“这孩子是不也太大方了点啊?”我是齐王加郑王,包子是大司马加魏王,我们家不该没出生时就已经被封为楚王了,现在曹小象又被封为鲁王,光我们家在秦朝的股份就远远超过51%了。
曹小象拉着胡亥的手,小大人一样语重心长道:“贤弟,你这份礼太重了,愚兄无以为报,这就把调30个人的秘籍教给你吧。”我们无不失笑,原来曹小象也不老厚道的,这么长时间了才教,小象接着道,“以前不教你,是怕你贪玩误了学业,我留给你的两篇文章《过秦论》和《六国论》等你能看懂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体味其中的道理。”
我大惭,看看人家这思想境界!
吕后走过来冲我打个招呼道:“小强,我也该走了,最后问你个事——我们家老刘外头是不是有人了?”
“呃……”我为难道:“嫂子,这事最好还是你和刘哥私下交涉。”
吕后叹口气道:“我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像你刘哥那样的男人,外头有个一个俩的也不算什么,我就是想见见这位姐妹。”
我扛了包子一下:“你也学学嫂子这胸怀!”
……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飞快,堪堪不该即将满月,这天我又接到我家老爷子一个电话,老头劈头盖脸凶神恶煞似的叫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死在外边了?”
我:“……”
不等我找什么借口,老头忽然口风一转,可怜巴巴地说:“强子,你快回来吧,让我这个老东西见见小东西,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连门都不敢出,就怕邻居问我孙子长什么样,你说有我这样当爷爷的吗?”
我忽然无语了,老头说的都对啊,说句难听的话我和包子要死了他们老两口就是顺理成章的监护人,哪有孩子出生一个月爷爷连一面也没见过的?老头一直凶我,其实不如说一直要央求我,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老人喝喊你几句那是因为关心你,想引起你的注意,就和我们小时候在他们面前撒娇一样……
我一阵沉默,只得说:“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老头顿时来了精神:“后天不该满月,你们明天能回来吗?”
我没有办法,只好说:“我们明天一准回去。”
老头用一如既往的大嗓门道:“老子就知道你不敢打嘣儿,实话跟你说了吧,满月酒的饭馆我都订好了——就在你和包子结婚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快活林!”
我挂了电话看看包子,包子也冲我苦笑一下:她家老会计给她下了同样的通牒。
所以说孩子是维系家庭的一条重要纽带,你看多少濒临解散的家庭就是因为忽然有了孩子只能得过且过,这招杀手锏还有个学名叫把生米做成熟饭。我和包子都是独生子,孩子过满月,两家老人都虎视眈眈了多少年了,那天不把这老四位请上,我们两口子只怕以后也有家难回了。
包子唉声叹气道:“你说咱能不能把老人都接到秦朝来,咱以后就在这过,我还真有点不想回去了。”
说实话我也不想回去,在秦朝多好呀?现在我们就兼着好几个王,只要跟小胡亥处好了,这天下迟早都得是我的——
可现实就是现实,先不说从21世纪到秦朝四个老人受了受不了——包子所图的,无非是一个团聚,这就是不可能的,我的这些客户们,哪一个都不是能随便放弃自己生活的人,我们注定只能活在各自的轨迹里。
眼看回去势在必行,我觉得有必要跟还在外头的项羽和刘邦打个招呼,如果赶得及,晚上或许还能吃个散伙饭,可这两个家伙一个领着老婆在王羲之那待着不想回来了,说是要让虞姬肚里的宝宝受受胎教,一个说是暂时还回不来,苏候爷非常顽固,虽然吃了药可还是不大买老领导的帐,刘邦正在想办法。
结果第二天去送我们的只有胖子、二傻和李师师金少炎两口子,包子怀抱不该,一步三回头,我站在车边看着他们,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一回去再想来就不那么容易了,三个月的期限不知不觉中已经只剩下俩月,我们家这小东西回去跟爷爷姥爷这么一团聚,没有个把月哪也别想去。
我看了一眼胳膊缠绕在一起的李师师两口子,问金少炎:“你真不打算回去一趟了?”
金少炎淡淡一笑道:“回去还得回来,白惹伤心。”
李师师道:“放心吧表哥表嫂,我们会保重的。”
我再看看二傻,傻子倒是很淡定,冲我点点头道:“走吧,我们……”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被嬴胖子一把拍回去了,胖子笑眯眯地道:“路上小心些儿。”
这句话挺多余的,兵道里虽然车来车往,但空间是可以无限延伸的,包子频频回头道:“我们就这样走了?”
“那你还想咋的?”我嘴上这么说着,也频频回头,我和五人组自从第一次久别之后,再见总是离多聚少,想不到这次分别在这么匆忙的景况下。
我把车开进兵道,指着路两边熙熙攘攘的人流跟还在伤感中的包子说:“你最后看一眼这路是真的,再没有这么宽的马路让你折腾了。”
包子的脸色越来越阴郁,她把不该仔细地用小棉被围好,忽然猛的拉开车窗把头探出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她大声呵斥我们前面的马车:“让开,我是秦国的大司马!”
在路人惊诧和敬畏的眼神中,我们的车急速穿梭而过,我纳闷地看着包子,包子这才不好意思地说:“临走擅用一下职权……”
我:“……”
其实我明白,这是包子在用她的方式和兵道告别,路上经过唐朝和梁山的时候,我几次想停下来去看看那帮老朋友们,可是忍住了,只有短短不到一天时间,正如金少炎说的,徒惹伤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