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碰了一下杯道:“羽哥,别这么说……”
这时可坏了!包子她爹见今天高朋满座,连市领导都来了好几位,虽然自己闺女露了脸,但作为娘家人显然势头被压了一截,那死要面子的劲又犯了,仗着又喝了点酒,摇晃着走到主席台上,从怀里掏出张照片道:“……其实小强拿八抬大轿娶我姑娘一点也不过,咱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
下面人们跟着起哄:“什么名门呀?”
老会计一扬手中照片:“我们老项家乃是西楚霸王项羽的后裔,这照片,就是我爷爷当年把祖传的扳指捐献给政斧的凭证——那可是楚霸王亲自用过的扳指啊!”
我一捂脸,长叹一声……
项羽震惊地跑出去,把人们争相传阅的照片拿来看了一眼,背着手微笑着走了回来,:“还真是我戴过的。”他使劲一拍我,先前的低靡一扫而空,“小强,看来你结婚最珍贵的礼物还是我送的呀。”
可不是么,新娘是他送的。
我苦着脸道:“你是我祖宗,你全家都是我祖宗。”
项羽呵呵一笑:“还是叫哥吧。”
包子回来以后,我们还得继续给别的桌敬酒去,可是人实在太多,不说时间紧不紧,光酒得喝多少?于是,我自然想起了那个亘古不变的办法:拿凉水代替。
这之前亲戚和领导们都已经敬过了,按照顺序,我领着包子先来了岳家军和好汉们之间,徐得龙和几个好汉还有几个育才的老师在一起,众人自然是祝福语连篇,我给包子和自己倒上酒,一饮而尽,结果包子不知道酒里我做了手脚,在五人组那用的当然是真的,一喝之下,愕然道:“这酒……”幸亏她可没傻实心儿,知道这是必要措施,于是夸张道,“……真好啊!”
演技太差了!哪有东家自己这么夸自己的?董平杨志一见顿觉有鬼,抢过瓶子一喝,大喊:“新人拿凉水代替酒呢,大家说怎么办?”
“罚!”众人笑着起哄。
这下左一杯右一杯喝上没完了,包子在这一桌上就壮烈地倒下了。扈三娘和秀秀扶着她去休息,人们也不再过分为难我。
徐得龙见我在一边坐下,跟着过来,掏出一幅字道:“小强,你新婚大喜我谨代表岳元帅和全体到此岳家军送你件礼物。”
我看着那字一怔,随即明白过点劲来了,激动道:“岳元帅写的?”
徐得龙轻轻点了点头,这时散坐在各处的300战士突然刷的一下集体起立,吓了旁人一跳。
我郑重地接过字卷,打开一看,上写“洁身自好正气凛然”八个大字,这既是岳飞自身的写照,也是对后辈的殷殷嘱托。看纸和字迹,都是现代物品,也就是说:岳家军已经找到了岳飞!
徐得龙知道我有一肚子话要问,拍拍我的手说:“以后再详细跟你解释,现在你还是先忙自己的事吧。”
我点点头。
新娘子虽然喝倒了,但还是不能失礼,我端着瓶凉水继续四处招摇撞骗,好汉们也懒得揭穿我,我见厉天闰愁眉苦脸地坐在一个打扮得体的女人旁边,酒也不敢喝,只能不停夹菜,两人中间,坐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大眼睛圆脸蛋,长得晶莹剔透十分可爱,我走过去以后厉天闰忙给介绍,旁边那个果然是他老婆,也不像他说的那样,长得还是满好看的,他女人礼貌地跟我打了招呼,在厉天闰耳朵边说:“既然新郎来了,准你喝一杯。”
厉天闰如逢大赦,馋溜溜地跟我碰了一杯酒,我看着他的小姑娘笑着说:“咱攀门婚事怎么样,小象那孩子你也见了,多聪明。”
厉天闰鄙夷道:“有谱没谱,孩子才多大?”
我压低声音道:“结了这门亲,你可就是曹艹的亲家了。”
厉天闰:“……”
就这么个工夫,只听一楼大厅有人高声吆喝:“小强包子多欢喜,国庆时节成连理。早生贵子万事顺,呛的隆咚气呛气!”
好汉们一听,齐喊:“是二姐和张青!”说着山呼一声都跑下去了,只听最后一句我就知道是上次武林大会卖大力丸那几位来了,那个时候好汉们只觉得这夫妻像是张青和孙二娘,可没多想,经过四大天王一闹,这才知道有转世一说,现在看来,这夫妻俩多半就是梁山上的菜园子夫妇了。
果然,在楼下,两口子和那个老头还有那两个孩子又晾起摊来耍起棍棒,好汉们风一样来,风一样去,拽着这几位上楼喝酒去了,那夫妇还一个劲挣扎,以为遇上便衣城管了。
大乱中,一人在后面悄悄拽了我两下,我回头一看,见是费三口,我擦着汗道:“你吓我一跳,你怎么才来?”
费三口道:“我早就来了啊,刚才还观的礼。”
“那我怎么没看见……哦,明白了,工作需要,时时隐藏于环境之中是吧?”
费三口笑,给我一个打火机道:“结婚送你个小玩意。”
我拿着上下打量道:“这是照相机还是窃听器?”
费三口郁闷道:“只是普通火机,不过能防风防水无氧燃烧而已。”
我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什么时候才送我能把人变成白痴的自动铅啊?”
费三口:“……我看不需要了,我怀疑你已经被人拿那种东西按过了。”……
当第一批客人都开始散场时,居然有一个人姗姗来迟,这个小个子男人直接找到我,问:“你就是小强吧?新婚大喜。”
看样貌,这个男人很普通,脸上永远带着那种让人感觉塌实和暖意的笑。
今天我早就习惯了这种问候,忙道:“你好你好,请入座吧。”末了我还是问了一声,“您是……”
这人小声说:“我是毛遂。”
我挠头道:“听着耳熟。”
毛遂提示我:“我是刘老六带来的。”
我一拍手!我说么今天怎么那么不塌实,没见刘老六之前能塌实得了吗?我就知道这老家伙不会让我消停,我结婚人家都搭礼,他搭人!
我问:“他人呢?”
毛遂道:“他说他就不进来了,让我自己找你。”
客户既然来了,总不能把人赶出去,我想了想说:“毛遂——是自宫那位?”
毛遂满头黑线:“自荐……自荐……”
我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走我带你先吃饭,一会介绍个人给你认识,她负责照顾你。”
毛遂道:“你忙吧,只要告诉我这人叫什么就成,我自己去,这是我强项。”
“……好,你上楼找秀秀就行。”
酒喝到下午三点多,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我们双方的老人早在一点半就被迫退出了战场。不断有人被送进休息室,以至于我找了好几间屋子才找到刚睡醒一觉的包子,她还有点迷糊,嘴里叨咕叨咕不知道在说什么,我拖着她跟人们打了声招呼,来到酒店外,那里,一辆加长双r(劳丝莱斯)已经在等我们了。
包子晕乎乎地说:“不是结婚么,怎么还送站?”
我把她弄在车里,自己也滚到另一边躺下,我们是第一次在汽车里遥遥相对,包子终于清醒点了,她好奇地坐起来,揭开酒柜看看,又用腿量量我们之间的距离,最后诧异道:“这么长的车,三环内是怎么掉头的?”得,还醉着呢。
果然,说完这句话包子倒头又睡着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