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的倔劲也上来了,重重把头撇开,从起飞到降落都不再看他一眼。
一个半小时后,飞机顺利抵达了h市。瀚宇的接待人员已经候在了接机处,双方见面寒暄后,秦绪舒浅被直接送往了酒店休息,约好下午再来接他们去公司。
出了酒店电梯,舒浅就蹬蹬蹬飞快走到前方,刷卡进屋关门一气呵成,完全不理跟在身后的男人。秦绪看着她紧闭的房门摸了摸鼻子,眼里却有隐约的笑意,像是卯起了十足的信心打算正式出击,哼着歌进了隔壁房间。
一个小时后,舒浅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宇宙最贱男——
“舒浅,我房里的电话坏了,你帮我叫客服上来。”
“舒浅,我肚子饿了,替我点餐送过来吧。”
“舒浅,今下午要用的资料在你那儿?送到我房间来。”
“舒浅,你先看下这份协议,有问题就告诉我……诶,别回去啊,机密资料不可以带走的,留在我房里看。”
……
于是乎,就出现了眼前这一幕——
憋着一肚子火的舒浅被逼无奈坐在秦绪房里的茶几旁,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资料,把嘴里的排骨咬得咔擦作响。而罪魁祸首倒是悠闲地吃完了饭,烧好了水,泡着咖啡坐在床边,笑意吟吟地看着一旁头顶冒火的小女人,还咂吧着嘴称赞道:“嗯,这咖啡好喝。”
好喝你个头啊!姐替你跑了三趟酒店超市,两种最贵的你都说不好喝,尼玛一气之下挑了最便宜的想整你,你倒说好喝了?!!!
舒浅内心简直在咆哮了,奈何腹黑小王子秦同学一眼看出她已经在发飙的边缘,慢悠悠掏出手机就给eric打了个电话——
“eric,我们到了……嗯,下午就去瀚宇那边……舒浅?她表现还不错,不过这才刚开始,还看不出啥,你说是吧?”
eric心领神会,哈哈大笑:“我说你别太欺负人家小姑娘了啊,小舒舒性子倔,你别总来硬的,该哄的时候还是哄哄嘛。”
秦绪瞥了眼浑身僵直的舒浅,笑得像只狐狸:“那当然,你都把手下干将特意交给我了,我自然得好好管教才是。”
克制!克制!舒浅用力闭了闭眼,压下想要一砖头拍死秦绪的冲动。
……
硬是被秦绪磨到了快三点,舒浅已经困到不行,差点就在椅子上睡着了,忽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秦绪正半躺在床上看杂志,拿过一旁的手机按下接听键:“哪位?”
等挂了电话,舒浅才知道瀚宇的人已经到了。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整理好桌上的资料扔给秦绪:“等我两分钟,我回房间洗把脸。”
说完站起身,轻轻打了个哈欠。
“困了?”
废话!舒浅不想理他,还没走到门边又听他说:“很累的话你可以在酒店休息,我帮你跟他们说说,反正我一个人招架得住。”
靠,你一个人可以还拖我来干嘛?
舒浅扭头瞪他,却被他的表情震慑住。秦绪还是闲散又舒适地坐在床上,只是收敛了之前那副找抽的嘴脸,望向她的眼神竟然有些——
含情脉脉?!
舒浅一身鸡皮疙瘩还没起完,就听他接着说:“比起工作,我更不想让喜欢的女人受苦。”
“……”
orz,这人是会精分吗?开始想方设法虐她千万遍,现在却一秒钟化身为琼瑶男主角?!
舒浅已经忍不下去了,几乎是逃出了房间,啪地一声关上门。
为什么她忽然有种无力感,难道神经病的精神污染是可以扩散的吗?
而此时的昭市,穆杨和韩亦两人正在病房里和何洋交流着。
何叔见终于请来了律师,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又是端水又是洗水果,热情得连韩亦都有些招架不住,连声说着“谢谢”。
“谢什么,你们才是我的大恩人啊,我这一家子就指着这点希望了,唉……”何叔长叹口气,打量着病床边的两位年轻人,一位年纪稍显小,举止却大方得体,看着就让人觉得踏实,而另一位倒是一直沉静不语,只在他递茶时礼貌地道了声谢,就不出声了。
这个小穆,还和上次见到的一模一样啊……
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何叔看人的眼里自然也不会太差,虽然穆杨性子偏冷,但一看就是真正有实力和气场的人,于是跟他说起话来也格外谦卑几分。
“小穆小韩,你们和洋洋先聊,我去医生那看看。”他心知几人有正事要谈,自己也插不上嘴,于是打了个招呼先出去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也不知是不是何叔早有心,隔壁床的病友有的已经出院,有的下楼散步去了,有的则碰巧去做检查,一时间偌大的病房竟只有他们三人。病床上的年轻男人还看得出曾经的健壮有力,只是这一番折腾下来人已经憔悴了不少,但看向他们时,眼中依然闪烁着期待的光亮。
“何洋,我们不会问很多问题,不过请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好吗?”韩亦率先开口。
“好。”
“意外发生的时间?地点?”
“八月十三日,晚上八点二十左右,就在新源工地的a座。”
“晚上八点二十?”韩亦重复一句,“确定是工作时间吗?”
的确,这一点至关重要,很多工伤案件都因无法证明是在工作时间发生而一拖再拖。
“确定,工地周围没有居民区,为了赶交工日期我们九点前都施工的。”
韩亦点头,“唰唰唰”笔尖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着,又问了些相关问题,何洋也都一一回答,进展似乎很顺利。
这是一直沉默不语的穆杨却忽然开口了:“事发前一段时间,你身边有没有发生过异常的事情?”
“异常?”何洋微愣,蹙着眉想了想,半天才迟疑着摇头,“好像……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