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语欢更是亲热的挽住了她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钟晴姐姐,走啦,昨天的事情墨表哥都告诉我了,那种女人就应该将她打入最底层泥泞里,让她永世不得翻身。简直是手段歹毒,心思阴狠,那等手段她竟然想得出来,真是比毒蛇还毒,光是听说,我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呢。”
是啊,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若不是她谨慎小心,善于用毒,她现在已经生不如死。既然她这样恶毒的对付她,她为何要忍气吞声?原本她是想着亲自对付钟颜,现在不知道南宫墨会将她逼到何种程度,若是不解气,她不介意在那个置她于死地的女人身上再狠狠的补上几刀,让她一辈子活在泥泞痛苦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以,三人在宫女和太监的簇拥下,带着愉悦和看好戏的心情一路直奔清心殿,在偏殿里透过细微的孔隙看着正殿里发生的一切。
正殿里,上官青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眼神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居高临下的瞪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女人,没有一丁点的怜惜,甚至说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皇上,臣妾知道您心里怨我恨我,是我给你带来了数不尽的屈辱和麻烦,这十几年来臣妾已经为自己当初的错误付出了沉重又痛苦的代价,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我毫无怨言。可是絮儿也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那么狠心,那么多年来你不闻不问,没有给她一丁点的父爱,让她受尽冷落和白眼,你心里就没有一星半点的难过吗?絮儿一丁点错都没有,却要承受你这样的冷漠,你怎么能对她那么不公平,她很可怜,你不知道吗?你要是还对我恨之入骨,想要折磨我对付我尽管来,请不要再伤害絮儿了,她很脆弱,承受不起再多的伤害了。臣妾求求你,稍微将絮儿放在心里,给她一点爱,不要让她在一次次的等待中越来越绝望,她是无辜的。”
低低的啜泣里充满了数不尽的痛苦,静贵妃失魂落魄,为自己的女儿心痛不已。
皇上一直等到那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哭泣,没有再说出半句话时,威严的脸上才浮上了凛冽森寒的微笑,“说完了吗?”
静贵妃愣愣的抬眸看着他,跪着的身体都要僵硬了。
“钟颜,絮儿能有今天都是你造成的!做错了事情,哪怕是最痛最苦,也要自己品尝,没有人理所当然的原谅包容你的错误。朕为什么不疼她,甚至冷漠的对她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敢告诉你女儿真正的原因吗?絮儿出生的时候,朕要将她抱到皇后的身边养,是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了将婉娴郡主彻底的整垮,在她嫁给你哥哥之后仍是不肯放过她,宁愿拿着絮儿当成报复的筹码弄到太后的宫里养,也不愿意让让朕抱到皇后那里养,甚至借着你外祖家和钟家的权势在暗处不停的下绊子阻止朕问鼎皇位,是你,硬生生的夺走了朕爱你女儿唯一的机会!既然选了那条路,现在又哭哭啼啼哭给朕作甚呢?”
☆、第五十五章 静贵妃有孕?
钟颜瞪大眼睛,整个人呆住了,怔怔的看着皇上,纤细柔弱的身躯却止不住瑟瑟发抖。
同样被皇上这一番话震到的是钟晴,她神经下意识的紧绷,握紧拳头任由尖锐的指甲将掌心掐得生疼。皇上说的是真的吗?她娘亲落得那样的下场背后有这个女人的推波助澜?
“皇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误会臣妾了。那时候是太后在先皇耳畔吹枕边风,让臣妾将絮儿当成人质弄到太后跟前去养的,臣妾也不想这样的。”
静贵妃说着眼睛又红了,似乎想到了痛不欲生的往事,白皙妩媚的脸上流露出了强烈的痛苦和绝望,修长的手指捂住了眼睛,晶莹的泪珠顺着指缝流下来。
“钟颜,你以为当年和太后密谋什么当真密不透风吗?朕既然这样说,自然找到了证据,你也不要为以前那些事情找借口了,朕不想听。絮儿现在这样,都是你咎由自取。最重要的一点,你和絮儿千不该万不该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对付墨儿,她是熙瑶皇姐唯一的孩子,熙瑶在朕心中的地位无可取代,你们伤害墨儿,朕岂会放过你们!”
上官青嘴角噙着冷酷的微笑,“朕之前是打算好好给絮儿办一场生辰宴,让别人知道她在朕心里也是有一定的地位,是你硬生生的掐断了这一切。别再来求朕,朕不会再姑息。”
“砰——”
清心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上官絮儿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站在大殿门口,妩媚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情绪濒临崩溃的边缘,“母妃,父皇说的是真的吗?”
钟颜全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住了,手脚冰凉,排山倒海般的惊恐和绝望汇聚在一起,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甚至不敢面对女儿心痛绝望到极致的眼神。
“絮儿,你听母妃慢慢跟你说。”
下意识的慌乱让钟颜连话都说不好了,几步冲到上官絮儿跟前试图抓住她的手。
“我不要听你解释,你告诉我,父皇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你硬生生的掐断了父皇疼爱我的唯一的机会是吗?”
上官絮儿咬着唇,铁锈般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再痛也比不上她心里的疼痛,“你说话啊!”
静贵妃低下头,浑身的力气像被人抽走了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当然是真的,这样的事情父皇还不屑于骗你。絮儿,是你母妃亲手将朕给你的父爱掐灭了,要怨就怨她,朕给了她机会了。若是你还不相信,宫里还有很多是从潜邸出来的老人,你大可以去求证。”
上官青凝视着这个性格越来越像孟太后和钟颜的女儿,充满了心计和狠辣,心里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既然和她子女缘浅,还是算了。
“我一直以为父皇没有疼爱过我,却原来父皇原来心里是有过我的。母妃,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就将我和父皇之间的联系斩得干干净净,你对得起我吗?你怎么可以擅自决定我的命运,你怎么可以?”
上官絮儿激动的摇着钟颜的肩膀,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怨恨,哭得嗓子都哑了。
钟颜被她摇得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忽然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母妃!”
上官絮儿吓了一跳,急忙将钟颜半抚着靠在她的肩膀上,“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絮儿,让人去请太医来,你母妃脸色很不好看,怕是要生病了。”上官青慢慢的说道,一双深邃如古潭的眸子里盛满了复杂而诡异的光芒。
“是。”
上官絮儿小心翼翼的将钟颜放在地毯上,提着裙摆跑了出去,很快又进来了,咬着唇看着面无表情的父皇,期期艾艾的开口,“父皇,你能不能原谅母妃一次,儿臣知道她做错了事情,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絮儿的母妃啊,这些年你从未踏进馨宁宫,她心里也不好受,她也是个可怜人啊。”
皇上敲击着桌面,看着从未亲近过的女儿,曼斯条理的开口,“她和太后联手阻止朕问鼎皇位,又做了那么狠辣的事情来,朕没有将她打入冷宫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朕对她怎么好?她联合钟家和她外祖家做的那些事情,朕心里一件都没忘记,只是不想让你有个待在冷宫的娘亲而不计较罢了。上官絮儿,这是父皇对你最后的仁慈,你若是步你娘的后尘,一定不会有好结果,你好自为之。”
上官絮儿被他冷漠的声音狠狠的刺痛心脏,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果然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就在这时,清心殿的太监带着几个太医急急忙忙奔过来了,要给皇上请安,被上官青一把制止了,“不必讲究那些虚礼了,给贵妃把脉,看她究竟得了什么病,怎么好端端的就晕倒了。”
几个太医在宫女的帮助下将红绳系到钟颜的手腕上,全神贯注的把脉起来,忽然神色一变,脸上留露出惊骇的表情。
所有的太医神情都像见鬼了一般,让上官絮儿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脊背凉嗖嗖的,冷汗将衣衫都浸湿了。
“太医,我母妃到底得了什么病,是不是很严重啊?”
太医欲言又止,悄悄的看了皇上几眼,上官青依旧事不关己的样子,“有什么话就直说,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贵妃娘娘并没有病,而是有喜了,已经两个月了。”
那些话像一枚炸弹,炸得上官絮儿耳膜生疼,尖叫了起来,“你胡说什么,我母妃怎么可能怀孕?你们这些庸医说的什么混账话!”
“公主,微臣说言千真万确。贵妃娘娘的确是怀孕了,若公主不信,可以再去请别的太医来给娘娘把脉。”
上官絮儿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冷得她止不住的颤抖。父皇已经十几年没有进过母妃的宫殿,而母妃又怀孕了,这意味着什么,光是想想她都不寒而栗。
“父皇,一定是弄错了,你再让别的太医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