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国宴还有七日,香山寺内外都加强了守卫,戒备森严。
一抬抬轿撵停落,尖细的太监声穿透屋墙。陈年的旧物被弃置,宫人们搬着沉甸甸的摆饰,低着头行色匆匆。
寺内,到处是身着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佩刀的碰撞声时时响起。
到处紧锣密鼓准备着,迎接一场盛大的国宴。
天色渐深,后山的桃林簌簌响动。
夜风骤急,卷起一地散落的花瓣,不一会又悄然止息。
浅浅的足印被覆盖。
寺院北边的一处院落,大门紧闭。
两名侍卫持剑立在一旁。
院内乌泱泱一片,聚集了十几个黑衣人。
小刀握着剑,在门外焦急踱步。
直到门开。
“少爷!”
二皇子先走出了出来,又摆手制止了他们行礼的动作。
随后,齐景昭穿着寝衣,只披了件外裳匆匆走来。
“如何?”
“小的发现,他们原是准备这两日便动手的,但最近寺内的守卫加严,王爷疑心有人泄露消息……”
“卫忠回来了吗?”
“是,昨夜就回来了。”
齐景昭皱着眉,手掌摩挲着拐杖,声音有些迟疑。
“若是这次机会浪费了,就要等到六月南巡……”
“可到时汝州的灾情也瞒不住了,他不会坐以待毙的。”
另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齐晋文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往日那张灿烂的圆脸也变得愁闷起来。
“而且那些反兵都在城外蠢蠢欲动了。”
“我要是裕王,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底下几人闻言,面色更是凝重。
……
月影朦胧,乌云翻涌迭起。
院内的声音渐低。
信纸烧成灰烬,飘落下来。
“再等等。”
齐景昭沉声开口,不知想起什么,拧起的眉倏尔展开。
“他疑心重,至少会等到初九后。”
“但是,那几个藩王肯定等不及了啊!”
“没错。只要我们再加把火……”
空气微凝,齐晋文先是疑惑,而后慢慢睁大了眼睛。
“狗咬狗!”
他兴奋地一拍手,在门廊下走来走去,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