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2)

不惜用手去抠挖抓挠。

庆云庵的尼姑们听到德清屋内各种奇怪的声音,对她浪/荡的本性素有耳闻,又因着她不讨喜的个性,无一人上前询问。

德清不知自己是如何熬过这三日的,等再见到小和尚时,本意欲质问他,却沦陷在他充满力道的身体里。

所有的难受与痛苦,以及深深的欲念都得到缓解。

“臭和尚,你是不是……”

话未问完,德清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插在自己腹部上的匕首。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下一刻,小和尚拔出匕首,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滴在地上,他的神情漠然而冷戾,眼中也没任何欲/望,说他此刻由佛化身为魔,亦是不为过。

“贫僧不杀生,不会要公主的性命。”

德清捂住腹部,手指早已被鲜血染红,怨毒地盯着小和尚:“为何要害我?第一次是我用了下三滥的手段逼你就犯,可后面,虽是我引/诱,你难道就没有沉溺其中?”

小和尚看着德清,眼里染上哀痛之意:“贫僧是李长生的哥哥。”

德清怒吼:“李长生是谁?我又不认识他!”

“这才几个月,公主就忘了他。”小和尚提醒道,“长生是个伶人,他死了,死在了公主府。”

德清终于想起来了。

那个唇红齿白,一见她就吓得瑟瑟发抖的少年戏子。

最后因秘药吃的太多了,七窍流血而亡,好像被扔进了乱葬岗,原以为他没有亲人,却有个当和尚的哥哥。

“公主好男色,却不把他们当人看,你终究也会在男/色上浮沉,最后苦不堪言,死于此。”小和尚悲悯地看了一眼德清,“你的病已经到了晚期,药石无医,任你寻遍天下神医,也无济于事。”

德清恨毒了这个小和尚,满目怨恨:“果然是你!你将病转移到我身上,我痛苦,你就会好受吗?”

这分明就是两败俱伤。

她受病痛折磨,他也不会好过。

“贫僧没有办法,公主喜欢男人,贫僧只能用这种方式接近公主,以身伺魔,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更何况,贫僧本就没打算苟活于世。”

小和尚抱了必死之心,说完,便纵身跳入了悬崖。

抬眸,淡淡地看向德清,忽然笑了。

德清呆住,没想到小和尚笑起来如此好看,也如此决绝。

那一抹笑,转瞬即逝,小和尚坠入了无边地狱,在粉身碎骨之前,他似乎看到了长生,他可怜的弟弟,他也不是寺庙里念经的小和尚,而是李长生的哥哥,李长安。

爹娘给他们取名长安,长生,便是希望他们能够一世长安,长生到老,远离病痛苦难,爹娘的愿景是美好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

李家真的太穷了,家徒四壁,爹早早就劳累去世,只留下了体弱多病的娘和他们兄弟,娘拉扯他们长大,实属艰难,常常是吃了上顿便没下顿。可长生却总是剩下那丁点儿吃食,硬塞给他,还说自己是弟弟,吃的比哥哥少,不饿。

他们住的偏远而闭塞,没读过书,又没学过什么手艺,他听说寺院能让他吃饱,便去做了和尚,寺庙虽是清苦之地,可香客们给的香油钱很多,他便偷偷地挪用一丁点,就是这么一丁点便能改善娘和弟弟的生活。

去年,长生突然告诉他,自己有幸进了戏班子,学成之后,他就会成为红遍大江南北的名角,到时他们就再也不缺吃喝,哥哥也不必当和尚,续起头发还俗,以哥哥的好样貌,定能取上个好姑娘。

他还笑话他,以貌取人,分明是那些品行不端正的男子才会做的事,好姑娘怎能轻易因为男子的外貌就看上他,而嫁给他呢。

可长生却坚持,男子尚且喜欢貌美的姑娘,姑娘怎么就不能喜欢长得俊的男子?世间男女皆是如此,第一眼全凭样貌看对了眼,才会两心倾许。

未来的期许是美好的。

可最后,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一种女人,有着尊贵的地位,也有夺人性命的权利,更是视男人于玩物,生杀予夺,长生头一次登台演出,就遇到了德清公主这个恶魔,她已经有了那么多的面首,为什么还要抓走他的长生呢?

他那样小,只是个十几岁的稚嫩少年啊。

直到长生死后,他才得知他的消息,难怪他那么久都不来寺庙见他,原来是被困在了公主府,娘亲更是为此熬干了最后一滴血,油尽灯枯,撒手人寰。

他入佛门,佛告诉他,要向善,要普渡众生,可他们的日子已然如此凄苦,佛为何没有渡他们呢。

他做了和尚,却不是个摒弃俗世凡尘,耳根子清静的和尚,他想要还俗,想要娶亲,更想跟亲人安度晚年,但这些全都成了奢望。

他们都死了。

佛不能渡他们,也不能渡自己,那便自己化身为魔,向魔鬼报仇。

他没有权势,没有能力,动不了尊贵的公主,只有这副残躯,以身复仇。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下了多大的决心,同那些青楼染病的女人欢好,又是忍了多大的恶心,学习如何取悦女人,如何让女人获得快乐。

本来打算先还俗,再去报仇,没想到德清竟被发配到对面山头的尼姑庵,一切进展的比他想象的要顺利。

“长生,哥哥替你报仇了。”

脑浆迸裂,鲜血四溢,一生就此终结。

但他如愿了,他报了仇,成功让一国公主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德清被守山的御林军找到时,正衣不蔽体地倒在血泊中,公主的尊严尽丧,不过以她的所作所为,早就没有个当公主的样子了。

命是救了回来,诚如小和尚所说,他不会要她的命,那一刀没有刺中她的要害,却因施救不及时,流血过多,彻底伤了女子根基,再多的名贵药材都补不回来,此生孕育子嗣无望,估计德清也从没打算孩子。

醒来后,德清便忍不住想要抓痒,可却只能瘫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逼得她哀哀欲绝,忍不住破口大骂:“妖僧,恶僧,敢害本公主,本公主要杀了你,诛你十族。还有那破庙,全部的妖僧都杀光,杀光,全都该死,都该下地狱!”

可再深的怨毒,再毒辣的咒骂,都缓解不了她的痛苦。

她不禁又哭又求:“帮我,快帮帮我,我好痒,受不了了。”